總之,這場婚禮發展到現在,充滿各種傳奇的色彩,而它最傳奇之處在于,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不同的版本,甚至于,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為什麼每個人都會那麼篤定自己的版本。
比如,駱施就一直以為,是孟豫冬要結婚,這個版本好歹在前一天給瓦解了,現在她堅定地和孟豫冬、阿林一起,認為,今天要結婚的是孟豫霖和宰稚。
當然,由小羽毛請來的陳家人知道,今天是宰稚和另一個年輕人的婚禮,那個人叫畢旬。
這個認知跟孟豫霖是一致的。
孟豫霖、宰六還有兩位伴娘都是婚禮的直接參與人,絕對不會搞錯新郎的。
至于新娘宰稚和畢旬心里是什麼版本,那可就太精彩了。
終于,孟豫霖定的吉時到,音樂聲響起,花童出現。
宰六和小羽毛的表妹可可金童玉女似的,穿著小禮服,走在粉色和白色鮮花裝飾的花路上,開始撒花瓣。
孟豫冬看著粉雕玉琢般的宰六,心情變好了不少,這是仿佛看見了自己未來的侄女侄兒。宰六的樣子跟宰稚是有點像的,以后孩子像宰稚,自己弟弟的樣貌也不會拖后腿,想來孩子要長得如宰六這般可愛不難。
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等他弟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要接到他身邊來教導,決不能讓弟弟禍害了去。
孟豫冬這短暫的老懷甚慰的感覺,在看見花童身后的人時,愣住了。
莫非他今天參加的真的是一個特別的婚禮?為什麼宰稚會挽著他弟的手?
不是,為什麼宰稚會挽著他弟從這頭走來?這個位置難道不是父親的嗎?
孟豫冬自己給自己腦補:對,宰稚沒有父母,他們這對新人是直接入場了。
可是,站在司儀臺位置的宰稚家那個遠房親戚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他穿的更像新郎禮服?
再一看,左側還站了兩個伴娘,心里又松弛了:哦,是伴郎。怎麼只有一個伴郎?難不成找不到第二個了?他弟這人際關系可真是……實在找不到跟他說啊,公司里年輕人多得很!
孟豫霖很冤啊,是宰稚自己說的:不要伴郎不要伴郎,不想看見不認識的人……
所以沒有什麼是不行的,這個世界沒有誰規定婚禮一定要是什麼樣子,你想做什麼事就去做,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就去成為。沒有人可以定義你和你的婚禮。
音樂聲中,宰稚挽著孟豫霖跟在花童身后,緩緩走向司儀臺。
不知何處一聲輕響,幾個巨大的花球在草坪上空爆開,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
這就是宰六說的,一定要的漫天花雨。
花瓣雨從音樂開始,一直都在持續,砰砰的禮炮聲也不絕,只不過,禮炮打出來的不是煙花,而是花瓣雨,就這個設計,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孟豫冬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小子倒也不是那麼不著調,也許,真的只是想要一個屬于他自己的特別的婚禮。
然后,特別開始了。
在紛飛的花雨中,宰稚已經挽著孟豫霖到了鮮花扎成的司儀臺,下一步,就是孟豫霖拉著宰稚的手交到畢旬手中。
孟豫霖一直保持著慈祥的微笑,從早上開始一直笑到現在,臉上的肌肉已經笑酸了。
但,還是要笑著,握住了挽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
孟豫冬:???
孟豫冬這邊所有的人:???
何婉已經想問孟豫冬怎麼回事了,但到底還是強行忍住。
孟豫霖已經能猜測到身后他哥他們在想什麼,但是,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改變的。
他保持著僵硬的笑容,握著宰稚的手,目光看著畢旬:伸手啊!你在搞什麼?
畢旬一臉懵。
“手!”孟豫霖只好提醒他。不是自詡是高質量未來人嗎?這時候怎麼這麼蠢了?
畢旬眉頭一蹙,把手伸了出來。
孟豫霖把宰稚的手放在他手中,低低一句,“照顧好她。”
轉身下臺,坐進了親屬席。
孟豫冬這一席里已經響起低語聲,孟豫冬眼看就要發飆了。
孟豫霖只當所有的聲音都沒聽見,所有人的臉色都沒看見。
而怒火中燒的孟豫冬正要質問他弟怎麼回事,結果,看見他弟一臉的淚水……
那一個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一個婚禮,難怪……
沉默中,站在司儀臺一側的花童宰六忽然捂住了自己心臟的位置,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掩飾不住了,這痛,來得如此迅猛,比昨晚還要猛,宰六好怕,怕倒在婚禮現場,怕這個時候當眾死機,到時候怎麼辦?他還能重啟醒過來嗎?如果大家都知道他是機器人了,還會喜歡他嗎?如果他真的變成一堆廢鐵,大家還會記得他嗎?
他的痛苦連旁邊的可可都感覺到了,小聲問他,“小六哥,你病了嗎?”
倆小家伙當花童,這幾天漸漸熟悉起來。
宰六拼命忍著,搖頭,“沒事,別出聲,別讓他們聽見。”
可可點點頭,緊緊抿住了嘴。
🔒第237章 象,我喜歡你
就在宰六的痛苦達到頂峰,那種熟悉的身體里的嗡鳴再次響起,他覺得下一刻他就要程序紊亂倒地的時候,宰稚忽然大喊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