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豫霖卻凝視著她,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十年前,他蹲在這里和小狗一起哭,也遇到女孩兒,給了他幾個肉包子,而不是小籠,那個女孩兒,也不是宰稚,至于這只小狗,他和女孩兒都是學校學生,被老師這一聲吼根本不敢帶去教室,就留在這里,等他被請完家長不顧他哥的威壓跑來找,卻沒有再找到,幾天后,在學校外的臭水溝發現了它,它也死了,一身臟呼呼的,到處是傷,不知道生前經歷了什麼……
而此刻,記憶中的小狗卻在他面前,被宰稚捧在手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宰稚的眉眼,在它的后面,明媚更勝冬日暖陽。
“你看,它是不是還認識你?”宰稚笑眼彎彎的。
他心里某個地方突然一下也濕了,將小狗接過來,心中一個聲音在說,“小乖,我來接你回家了。”
小狗在他懷里拱來拱去,仿佛真的認識他。
“他餓不餓?我們給他喂點吃的。”宰稚捏了一小塊包子,喂到小狗嘴邊,“小狗,快吃。”
“它叫小乖。”孟豫霖小聲說。
“小乖啊!”小狗舔著宰稚的手指,她的聲音都柔軟起來。
宰六也湊了過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吃得歡實的小狗,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道,“那個你,要倒霉了。”
“倒什麼霉?”宰稚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曠課跟小狗玩,孟豫霖被請家長,正在開會的孟豫冬被請來后,把人接回去狠狠教訓并家法伺候。”宰六背課文似的道。
“咦!”宰稚就皺起眉,“為什麼你們這里動不動就打孩子啊?打孩子可不行!”
宰六點頭,“我們那打孩子犯法,但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打孩子,所以這條法律形同虛設。”
宰稚二話不說,抱著小狗就往辦公室去了。
孟豫霖覺得大事不好,這家伙鐵定要闖禍,正要沖去追,但宰稚那個速度,眨眼就風一樣不見,是他能追上的?再者,宰六還把他拉住了。
“你不能去!你不能出現在你哥面前!不然你怎麼解釋兩個你?”
孟豫霖:……
“你別急,看看會發生什麼吧?”宰六掏出個顯示器一樣的東西,宰稚的影像就出現了。
她已經跑到教師辦公室了,推開門,孟豫霖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孟豫冬正在跟老師誠懇道歉。
“對不起,老師,我弟弟又給您添麻煩了,這孩子從小淘氣,不省心,實在是,今后要麻煩您嚴加管教,我在家也會好好教育他的。”
“你不能打他!”宰稚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
一時,辦公室里所有人震驚。
孟豫霖抬起頭來,驚訝極了,“你怎麼來了?”
“別怕!”宰稚下意識就擋在了他面前。
班主任的職業生涯里還沒出現過這樣的情形,不由詫異地問,“你是……”
宰稚眨了眨眼,“我是他大嫂!”指著孟豫霖。
“噗——”孟豫霖直接噴了出來。
孟豫冬:???
一向冷靜老成的孟豫冬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了,這是哪里來的奇葩?
就連在小樹林和宰六一起看影像的孟豫霖也被嗆到了,咳個不停,“沒想到啊沒想到,就知道她會胡來,但沒想到會這麼膽大妄為……”
要跟他結婚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訛上他大哥……
宰稚一副譴責的樣子朗聲責問,“你們知道他為什麼今天下午沒上課嗎?就說是他的錯?”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有事家長請假,無論什麼事這都是班規……”班主任說。
“家長請假?就他這人人欠了他千兒八百萬的樣子他能好好聽象……聽孟豫霖說請假的理由?”宰稚將小狗往前一舉,“他今天,救了一只小狗。”
“不過是一只狗……”
“不過是一只狗?”宰稚大聲道,“對,是一只狗。就是這只狗!他為了送這只小狗的媽媽去醫院才沒趕上上學,但是沒有救回來,這只小狗,今天失去了媽媽,在他懷里嗚嗚哭!他也剛剛失去了媽媽,和小狗一起抱著哭!就這,你們要打他?你們憑什麼可以打人?”
她身后的孟豫霖,眼眶瞬間緋紅,把頭轉開了。
孟豫冬沉默了一會兒,謙恭地對老師道,“對不起,老師,影響您正常工作了,這樣吧,我先把孟豫霖帶回去,您放心,我會好好教育他,讓他把今天的事好好檢討……”
宰稚也不知道檢討是什麼玩意兒,她也沒見過,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于是,宰懟懟繼續展開爆發式懟人模式,“你憑什麼讓他檢查啊?就你不講道理不明是非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哥,不要也罷!孟豫霖,走!跟姐姐走!”
她瞥見班主任目瞪口呆的樣子,拿起桌上的紙筆,刷刷刷就在紙上寫了一道題,啪的一聲把筆拍在紙上,“你不是物理老師嗎?把這道幼兒園程度的題做出來再教人吧!做不出來,就別強迫人家來聽你上課了!誤人子弟嘛!我家里六歲的弟弟都嫌這題簡單了!”
說完,她拉起孟豫霖的手,“走!姐姐教你比他們強多了!”
第十六章 他這是什麼命
“孟豫霖!”孟豫冬陰沉沉的聲音響起。
奈何宰稚的力氣和速度,已經將孟豫霖扯出辦公室了。
班主任推推眼睛,看宰稚寫下的題,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像是量子物理?又好像不完全是?完全超出他大學所學的范疇!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