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宣完,奴才便不打擾娘娘歇息了,奴才告退!”
年氏揚著嘴角,柔聲道:“蘇公公慢走!”
出了翊坤宮,
蘇培盛掏出寄奴給的那個富麗荷包,端詳半響,
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隨手丟給一旁跟著的小太監,“賞你了。”
那小太監手忙腳亂的接住,
手指削微一捏,便知曉了里面大概有什麼東西,
臉上立即浮現個燦爛的笑容,
跟蘇培盛弓腰朗聲道:“多謝蘇爺爺,多謝蘇爺爺!”
“已經宣完旨了?”
怡寧站在殿中央的火爐處,手懸空烤著火,
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里面,偶爾閃爍的火星,
碧岑接過殿外遞過來的一壺熱茶,放到桌上,倒了一杯,
奉到怡寧身邊,輕聲答道:
“回娘娘,蘇總管已經回了養心殿了,現如今整個后宮都在討論年,華妃一事。”
怡寧點點頭,接過溫熱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傳令出去,讓永壽宮的人都看好自己的嘴,也不要跟翊坤宮的人起沖突。”
碧岑:“是,娘娘放心,咱們宮的人如今都本分的很。”
怡寧微微點頭,對此她還是有信心的,
這段時間管理宮務,別的倒是其次,
但是永壽宮,和乾西四所弘昭住的院子處,
怡寧是下了狠手,
把各個奴才的底都翻了一個遍,確保沒有其他宮的釘子后,
又殺雞儆猴,
好好立了立規矩,
把這兩處圍的如鐵桶一般,
就算日后烏拉那拉氏出來,收回宮務,
也不會讓永壽宮,和乾西四所那邊出任何意外。
年氏和年家還有段輝煌的好日子,這段時間她可不想出什麼岔子,讓年氏覺察出不對,
至于怡寧為何要,讓下面的人避讓翊坤宮,
那是因為,若年氏不小心惹到她身上,
她怕自己等不及,忍不住直接解決了她,
但怡寧想要避,年氏卻不會讓她避,
坐月子這段時間,年氏便三天兩頭的派人來尋怡寧,
一會是要吃食補品,一會是說宮里的奴才伺候的不好,
要不然就說,太醫院照顧七阿哥不盡心,
好似怡寧管著宮務,故意苛待了她似的,
這日,寄奴奉了年氏的令,
過來稟報說旁邊宮里裕嬪吵鬧,惹得她家娘娘,和七阿哥不能安眠,
話里話外,希望怡寧能給裕嬪遷宮,
這怡寧能允?
好似她能說了算似的,
當然,就算她說話管事,
但若真因這給裕嬪遷宮,裕嬪心里能好受?
她和裕嬪又屬聯盟關系,年氏這就是想生生挑撥她們的關系,
再說了,
裕嬪身邊的弘晝性子是活泛了些,但也不至于讓年氏睡不好,
誰家夜里還讓孩子玩鬧?
況且翊坤宮和咸福宮,隔的可沒有那麼近,
這關起門來,能聽見個鬼!
依她看,年氏就是沒事找事,
恨不得竄出來說她管理不公,苛待了她和七阿哥,
怡寧眸間閃過一絲諷意,
也就這點子胡攪蠻纏的手段,
昔日年氏那清冷孤傲,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仿佛是被她自己吃了似的。
一抬眸,瞧見碧岑進入殿內,
怡寧隨口問道了句,
“打發走了?”
碧岑福了福身,稟報:
“是,不過寄奴還是一路不停說著,奴婢瞧她那樣子,似乎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呵!”
怡寧諷刺的挑了挑眉,
“年氏若是那麼好打發,宮外就不會流傳出,本宮苛待后宮妃嬪的謠言了。”
“娘娘,如今華妃這般張狂,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碧岑皺著眉,向怡寧提議道。
怡寧勾了勾唇,沒有回答,
而是腳步輕抬,移至軟塌旁坐下,
隨手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發出不輕不重的“砰”的一聲,
在這寂靜的大殿內,顯得格外清晰,
隨后怡寧那清淡,仿若喃語的聲音,就落到了碧岑耳邊,
“不急,她想要作死,本宮又豈能攔她!”
怡寧笑的一臉意味深長,
翊坤宮里,年氏聽了寄奴的回稟,也笑的開懷,
“……您是沒看到,熹妃當時那張臉,就跟吃了蒼蠅似的,奴婢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年氏斜躺在床榻上,拿帕子掩著嘴,
看寄奴繪聲繪色的說著,嘴角不由泄出一絲笑意,
說到最后,寄奴感嘆一聲,
“可惜了,就是沒能真讓熹妃給裕嬪遷宮。”
“哼,熹妃才不會那般蠢。”
年氏看了眼寄奴,毫不在意道:“本宮也沒指望僅憑一句話,就逼得熹妃動手,”
“畢竟她和裕嬪那般要好,不可能做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
第229章 呸,不知好歹的東西
“那娘娘您為何?”
寄奴望著年氏,有些疑惑,
她真的是愈發看不清主子了,
從前在府里時,主子不是吟詩作對就是琴棋書畫,
性子雖冷淡安靜,卻極為懂事,管著府中庶務,孝順老爺夫人,
可進宮后卻變了,
變得一日比一日焦躁,除了一如既往的顧影自憐,
也多了幾分的瘋狂,
讓寄奴覺得越來越陌生的同時,也多了一份畏懼,
年氏抿了抿唇,眸中滿是冷厲之色,不屑的勾了勾唇,
“呵,不過是惡心惡心熹妃罷了,順便給宮外的流言,再添一把火。”
說完,年氏又好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的抬頭看向寄奴,
“對了,這幾日熹妃所拒絕本宮的事,要一字不落的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