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怡寧如今地位,
坐在第一排右首,對面是齊妃的位置,
然后是張貴人,耿貴人,烏雅常在,富察常在,
而左側則依次是佟貴人,年貴人,蘇常在,郭常在,
隔了好幾個位置,烏雅氏還能看那麼真切,
怡寧真不知該夸她眼神好,還是說她一直在盯著自己,
后面富察氏也笑著搭話道:
“是呢,嬪妾瞧著這花色也不俗。”
聞言怡寧微微挑眉,
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眼其余人的旗袍,才反應過來,
她今日穿的,是胤禛昨兒剛賜下的雨過天晴色軟煙羅旗袍,
本就軟厚輕密的絲綢,其上用蘇繡繡著流云卍蝠花樣,
遠遠看著,就似煙霧一樣,
與宮中向來穿的妝花緞,織花錦大有不同,
怡寧彎了彎唇,
“哪有什麼不俗,本宮不過是瞧著好看,便拿出穿了。”
佟佳氏自幼在佟佳氏一族被嬌養長大,
見過的名貴料子數不勝數,自然一眼便認出了,
只見她端著茶盞,彎起一抹微笑,嬌聲道:
“想來是皇上新賜下的軟煙羅吧,熹嬪娘娘還真是盛寵優渥。”
軟煙羅她們也都聽過,
明白這絲綢的珍貴,心里不由添上些羨慕與妒氣,
怡寧把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眸光微動,隨即揚眉親昵道:
“哪里談的上什麼盛寵優渥,繡房還差你們兩件衣裳了?巴巴得來瞧本宮身上。”
正說話的功夫,齊妃到了,
“嬪妾等見過齊妃娘娘。”
怡寧抬頭望去,
許久未見齊妃,如今再看到她,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諸位妹妹免禮。”
齊妃紅唇微動,柔聲叫起,隨后扭著腰肢坐到了左首的位置,
視線向后一看,明知故問道:“看來,后宮中多了許多新面孔啊。”
“齊妃娘娘您在長春宮久居不出,怕是不知曉,前些日子大選,選了諸多姐妹進宮。”
先開口的是張貴人,自從她上次小產后,這位就怨恨上了齊妃,
如今尋到機會,就使勁擠兌。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怡寧輕抬帕子,掩飾住勾起的嘴角。
果不出怡寧所料,
齊妃聽到張貴人的話,
瞬間想起了在長春宮里日夜抄佛經的日子,
眸色不由扭曲了一瞬,
“多日未見,張妹妹愈發伶牙俐齒了。”
說完沒理會張貴人的反應,轉頭對怡寧笑道:
“沒想到熹妹妹如今已是嬪位了,還未來得及道聲恭喜。”
一副瞧不上張貴人的模樣,
怡寧掛上端正的笑容,“多謝齊妃娘娘。”
“都是后宮姐妹,談何謝呢,到底是熹妹妹與蘇妹妹福緣深厚,”
說著齊妃一撫鬢,眼簾瞥向后面的張貴人,
“本宮瞧著你們二人這胎懷的甚是穩當,不像某些人,恃寵而驕,跋扈慣了,福緣自然就不夠……”
聽到這話,張貴人的眼圈當即就紅了,
嘿,給你臉了是吧?
福緣?
要不是你和鈕鈷祿婉言那個賤人,
我那懷的好好的龍胎,怎麼會突然小產?
如今你李氏還有臉提?
張貴人這般想著,
便有些壓不住心中的郁氣,
‘噔噔噔’上前兩步,作勢要動手,
怡寧見張貴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眸光微動,本不想理,
但考慮到,方才齊妃話中又牽扯上她,
于是輕咳了聲,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結果還不待她開口,
一聲高亮的唱喝,止住了眾人的動作,
“皇后娘娘駕到!”
烏拉那拉氏著一身正紅配暗色袖邊旗袍,威嚴的進入殿內,
皇后來的還真是巧啊!
怡寧把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垂眸隨眾人一起恭敬的行禮,
待眾人行禮,重新落座后,
張貴人‘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哭訴道:
“皇后娘娘,請您給嬪妾做主啊,齊妃欺人太甚……”
緊接著,
張貴人便哽咽著,把方才齊妃的話系數說給了烏拉那拉氏聽,
烏拉那拉氏聽完,皺眉看向一旁的齊妃,肅聲詢問道:
“齊妃,張貴人說的可是真的?”
“臣妾……”
齊妃有些訕訕,方才的確是她一時沖動了,
只不過看到張貴人,她便想到了去了的佩蘭,
再加上,張貴人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戳她痛腳,
她一時便沒有忍住,失了分寸,
郭常在此時終于發揮了,
她和張貴人同時作為皇后一黨的作用,起身忙道:
“皇后娘娘,嬪妾作證,張貴人說的句句屬實。”
烏拉那拉氏面上浮現出一絲慍怒,
“齊妃,皇上和本宮,是看在兩位阿哥和公主的面上,才破例接觸你的禁足,讓你也能來園子里避暑的,”
頓了頓,也沒給齊妃留臉面,冷聲直言道:
“若你還不懂什麼叫謹言慎行,便回宮里吧!”
齊妃一聽這話,頓時慌了,
“不不不,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一時口不擇言,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說著,齊妃轉頭對張貴人柔聲道:
“張妹妹,是姐姐口無遮攔,姐姐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還望你不要介懷。”
怡寧冷眼瞧著齊妃慌忙解釋了一大堆,又賠禮道歉,
待烏拉那拉氏欣賞夠了齊妃狼狽的樣子,才開口揭過此事,
此事就此揭過,眾人又恢復了‘姐妹情深’的樣子,
烏拉那拉氏趁機宣布,賞花宴正式開始,
眾人三兩為伴,一起欣賞這諸多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