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里不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什麼恩典?”
“她想出宮!”
聽到這話,胤禛眼前仿佛浮現出,怡寧說話時的神色,
瞬間覺一股怒氣沖上心頭,手下一動,便把桌上茶杯揮到了地上,
胤祥麻利的起身,一撩下袍跪了下去,“皇兄息怒!”
“老十三你起來,”
胤禛眉間隱隱透出些許怒色,但又習慣隱忍下來,瞧著十三弟跪著的樣子,忙叫他起身,
胤祥起身后沒有再說什麼,只安靜的站在一旁,
胤禛見狀,伸手揉了揉眉心,閉眼揮揮手示意胤祥退下,
胤祥起身拱拱手告退,走前說了一句,“皇兄,她從前也是滿族格格,如今做著粗使宮女,環境瞧著極差,恐怕她的身子也受不住!”
胤祥低頭聽著上首四哥一直沒說話,自詡了解自己四哥的性子卻在這時也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遂再次行禮,“臣弟告退!”然后走出殿外。
待胤祥走后,胤禛微微向后靠在椅背,緩緩吐出一口氣,握著荷包的手松了又緊,
“鈕鈷祿怡寧……”
胤禛在殿內孤身一人坐了整整兩個時辰,腦海中全是昔日和怡寧相處的場景,
“賈大哥喜食甜對不對?”
“我明白的!”
“嗣業!”
……
胤禛眼前浮現出怡寧那雙水盈盈的桃花眼,她正在深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若能求得恩典,我定要出宮,開一家酒樓,自己做掌柜,再招個婿!”
想到這,胤禛悶聲冷哼一聲,
所以求恩典出宮,是覺得自己這個假侍衛給不了她想要的,要出去招婿嗎?
戴罪之身還敢求恩典,是覺得朕定會顧念昔日情分,放她走嗎?
若朕偏不呢?
胤禛只覺得喉嚨發緊,那股怒氣兜兜轉轉落回心里,
她怎麼敢,怎麼敢招惹了朕后又想著一走了之?
幕色降臨,殿內變得漆黑一片,卻沒有一個奴才敢進來點上燈,
“蘇培盛,”
胤禛低沉威嚴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蘇培盛聞聲連忙打開殿門,快步走進來,彎腰恭敬道:“奴才在!”
“傳安排在她身邊的宮女過來!”
蘇培盛感受著皇上身邊冷硬的低氣壓,不敢妄加揣測,應了聲,就忙出去派何六去叫青葉來養心殿,
一炷香功夫后,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青葉小心翼翼的跪在下面,叩首行禮大聲道。
“她最近都做了什麼?”
“姑娘近幾日都只待在屋子里,不是瞧著天邊出神,就是撫著個荷包嘆息,晚間常常極晚才睡下,眼角也帶著青黑,瞧著清減了不少!”
“可是這個荷包?”
蘇培盛立刻輕輕拿起桌上擺的荷包,遞到青葉面前,
青葉小心接過,仔細看了看,才還給蘇培盛,
“回皇上,是!”
胤禛拿過蘇培盛呈回的荷包,用指尖輕輕點了點,瞧著出了神,不知在想著什麼,
青葉見此也不敢貿然開口,蘇培盛更是把自己當做個木樁子,
約有一盞茶的功夫,胤禛垂下眼簾,隨意揮了揮手,
蘇培盛會意,領著青葉悄悄出了殿門,
到了殿外,青葉瞧蘇培盛關好殿門,連忙開口詢問:“蘇爺爺,”
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蘇培盛拉到了一旁角落里,
蘇培盛面上掛起笑容,緩聲道:“青葉姑娘這聲爺爺,可是折煞我了,你跟何六是同鄉,便跟著他稱一聲蘇哥哥就好!”
青葉笑了笑,猶豫著開口道:“蘇哥哥,皇上……”
話未說完又蘇培盛用手止住,“有些事,不可多說!”
青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蘇培盛見她這幅樣子,有心多指點幾句,于是拍了拍青葉的肩,“你跟著那位主子,福氣在后頭呢!”
青葉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對蘇培盛福了福身,笑道:“多謝蘇公公指點,奴婢明白了!”
見她明白過來,蘇培盛微微頷首,還不算太笨。
青葉又捧了兩句,就忙告退回了粗使房。
怡寧自從胤祥來后,和他說出自己所愿,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物什,
但發現自己的家當少的可憐,除了宮女服,被褥,就剩幾十兩碎銀,幾個荷包手帕,小銅鏡,并一個瞧不出材質的吊墜。
無奈只好一件又一件的捋,又細細擦拭,拿出來又放回去,
“怡寧……”
青葉從養心殿回來便看到怡寧在收拾行李,忍不住上前喊了一聲,
怡寧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后快速把東西塞進柜子里,佯裝什麼都沒發生。
第20章 你愿入宮嗎?
“怡寧,你這是做什麼?”青葉見怡寧的動作,方才被提點的喜意瞬間消失殆盡,心中慌亂起來,連忙問。
怡寧滿不在意的說:“沒什麼,想起一些事,想整理整理之前的東西罷了!”
青葉過去拉住怡寧的手,不動聲色的勸道:“怡寧,人生可能會有很多不如意的事,老話說的好,不如意事常八九,但我們總得想法度過,沒準下一刻便柳暗花明了呢?”
怡寧抬頭仔細瞧了瞧青葉的神色,然后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曉得!”
青葉看著怡寧的樣子,怎麼也覺得放心不下,
決定偷偷跟蘇公公知會一聲。
一連幾日胤禛除了處理朝政,便是想著怡寧,
被她那個鴛鴦戲水的荷包和那些話弄的心緒不寧,想要去見見她,卻又覺得不好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