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霽月到的最早,四處尋找著。
“時聞呢?”她問道。
“聞哥在后面呢。”
她便又等了十分鐘,攝像組的老師們都到的差不多,紛紛護著鏡頭,不能讓價值高昂的設備進了水,可時聞還是不在。
華霽月繞過了攝制組,在每個聚在一團的人堆里查看,沒有人。
時聞失蹤了。
半天前的清晨,一行九人上了集裝車,沒有窗戶,不知道車會開向何處。
眾人閑聊著,在到達后被戴上眼罩,分別領下了車。
華霽月能聽見動物的鳴叫,和樹葉的嘩嘩聲,鼻尖是泥土的氣息混著植被的清香,是山林。
并且是植被繁茂的野生叢林,尋常的地方可聽不見如此激烈的鳥鳴。
導演組派發了紙質任務卡,是團隊戰,叢林中放置著30個盒子,盒子中有大家捕獵可以用到的工具并且有一張信息卡,通過解開信息卡上的謎題,找出與自己相關的隊友。
華霽月的信物是一個銅制的哨子,可以吹響。
她很快就開始行動,但叢林面積太大,盒子并不好找,并且隨處可見的野生動物,雖然是溫順的,卻也會讓人感到警惕,任何風吹草動,她都會謹慎觀察。
相比之下,她路上遇到的沈然就顯得大膽許多,不僅像在自家的后花園散步一樣,且總是喜歡逗留在密林深處。
“今天這麼謹慎?”和沈然擦肩而過時,沈然陰陽怪氣道。
華霽月沒理沈然,過度的自信就是自負了。
她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這個林子里藏著一位“霸主”,她不知道是節目組太過愚蠢,還是漏網之魚。
因為沿途她看到了極為新鮮的大坨動物糞便,路上遇到幾只飛奔逃竄的梅花鹿也昭示了這一點。
它在哪,她不知道。
萬不得已,沒必要硬碰硬。
第十七章 虎嘯山林
沿路,華霽月開了三個箱子。
第一個箱子里是一把匕首,紙片上寫著,“少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是句詩謎,如果諧音,那便對應著哨。可她不知道其他幾個人的信物是什麼,別人也不會輕易告知。
第二個箱子里,是幾個創口貼,紙片上記錄著:“二師弟有一個珍貴的鹿角,被打磨成了樂器可以吹響。”
她的師父確實收了三個徒弟,卻不知道這位二師弟是不是師父門下的。
華霽月倒沒有太過深究,轉身就把那幾張紙條撕碎了扔掉,無論隊伍是怎麼匹配的,按照規則都是憑獵殺動物的數量來計算得分。
能夠成功辨認出自己隊員的小隊會每人增加一分,但不論如何,她都會幫助時聞。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華霽月走走停停,她摸著剛剛獲得的匕首,內心一陣無奈,導演組的匕首并沒有開刃,定是故意為之。
至于原因,恐怕是讓大家少獲得幾分,這樣就要把心思花在合作和解題上。
路上,她遇到了江彥,還未問,江彥就遞來了自己的信物,是一個鹿角。
“你是二師弟?”
“嗯?師姐?”
“我可不是你的師姐。”華霽月搖了搖頭,兩人便一道去尋找。
突然,密林的深處傳出一聲吼叫,聲音洪亮寬廣,震懾人心。
兩人駐足細聽,但那那聲音很快就消失了,華霽月心底有些不安,她斷言道:“是獅吼。”
并在江彥的要求下往回走,可她還是一步一回頭,樹林掩映的深處是一團漆黑,陽光無法從密集的樹葉中透出,像黑色的囚籠。
那里到底有什麼?
又是遇到了什麼,才會發出一聲嘶吼。
“滴答。”頭頂落了一滴雨,隨后越來越多,綿密的雨絲逐漸變大,雨珠像石頭一樣滾落,還沒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就全被打濕。
華霽月將臉上的碎發拂開,眼中蓄著不安的情緒。
“咱們先去躲雨吧。”江彥提議著,在尋找山洞的路上,他們看見一個極速飛奔而去的背影,華霽月一眼就認出了,是時聞。
他只是一個人,專屬的攝像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跟過來,華霽月下意識轉了步子,想跑過去喊住他,卻被江彥扯住了小臂。
“在看什麼?”
“我看見時聞了。”
“哦,他可能在做任務,我們先去躲雨。”
華霽月有些沒回過神,思考的間隙時聞已經不見了,好像是鉆入了那片深處的山林。
“怎麼悶悶不樂的?放心吧,他很厲害的。”
江彥是知道一些時聞的事,他這個小叔很不服管教,江家規矩多,他就改了姓,后來十八九歲的時候一個人去了國外,參加了個什麼組織,類似于特種部隊。
后來他還跟時聞去打過拳,差點沒被對方打死。
從那之后,他就意識到這個小叔只是表面看著光風霽月,骨子里誰也惹不起。
華霽月和江彥找到了一個木頭搭成的架子,將大片的樹葉覆蓋在上面,制作成可以遮風擋雨的小涼棚。
但雨越下越大,狂風呼嘯,刮的臉生疼,吹的涼棚搖搖欲墜。
遠處又聽見了虎嘯,這次離他們更近,手腕的電子表亮了,四個鮮紅的大字—緊急撤離。
要求嘉賓們在地圖的指引下,飛速撤離到安全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