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脫下外衫和布鞋,安靜躺在床上,雙眼飄忽的望著屋頂發呆。
迷迷糊糊間,溫淺進入了夢鄉。
可夢卻讓她極度不安穩,夢里她騎在馬背上一直在急著趕路,四周一片黑暗,累的不行,卻還在盲目的策馬往前奔跑。
頭昏腦脹,她本能的想去控制身下的馬兒繼續前進,卻發現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突然間,前方出現了一束有光的地方。
溫淺騎著馬,一路顛簸著闖了進去……
“密林?”溫淺看著自己騎在馬上,置身在一處茂密的樹林中。
正在納悶時,殷玥滿臉不悅的騎著馬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阿玥?”溫淺淡淡喊道。
“阿乾,你怎麼才來,再不來,你完成不了主上交代的任務,我可不想看到你承受一次七日香的毒。”殷玥憋憋嘴,翻身下馬,同時催促溫淺下馬。
溫淺想問殷玥我們是去做什麼,卻開不了口,本能的翻身下馬。
“阿乾,郡主楚安寧就在這片山林中打獵,我已經用藥幫你放倒了暗處的隱衛,你能輕輕松松暗殺于她。”殷玥揚起冷漠的小臉,語氣帶著輕柔與討好。
溫淺搖頭想拒絕,身體卻不聽她指揮。
“你何必多此一舉,主上已經許諾,只要我殺了安陽王府的郡主,就允許我走恩科之路,我怎麼可能失手。”
聽著自己語氣中透著絲絲不忍被冰冷的殺意取而代之。
溫淺被身體自個與殷玥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
突然殷玥抓住溫淺的胳膊,躍上了一棵樹上。
很快,兩人的前方就出現了楚安寧的身影。
只見楚安寧一襲緊身紅裝騎在馬背上,清麗的臉蛋透著幾分興奮之色,她的正前方有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老虎。
溫淺看到了楚安寧追著那只雪白的小老虎,清麗臉旁泛著紅色,一步步朝她的樹下靠近。
溫淺還在發愣,身邊的殷玥發話了:“阿乾,快動手,就是現在,是你殺死楚安寧最好的時機。”
溫淺想扭頭拒絕這事。
下一刻。
溫淺從樹上躍了下來,飛身抓住了雪白的小老虎,整個人冷冷淡淡立在了楚安寧的馬前。
“溫秀才?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回泗陽城的必經之路?”
楚安寧翻身下馬,看著眼前豐神俊朗,氣質冷峻的溫淺,漂亮的黑眸竟是詫異之色。
“我……”溫淺想說我是來殺你的,說出口的話卻是。
“我是來感謝詩會那日,郡主幫我擺脫陶小姐的糾纏,這小老虎送你做謝禮。”
她想扔掉手里的小老虎,右手卻死命抓緊小老虎脖子處的白色毛發,不顧它的掙扎遞在了楚安寧的面前。
溫淺淡漠如斯的臉上甩出了她標準的迷人淺笑。
“你,……”楚安寧看著笑得邪魅又俊良的溫淺,冷俏的臉蛋爬上了紅暈,下意識的放松了戒備,伸手去接小老虎。
溫淺看到羞澀的楚安寧,卻見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楚安寧的身體里。
楚安寧的笑容停在了臉上,嘴角流出了血絲,胸口被鮮血染紅,入眼皆是血紅之色。
忽然遠處響起陣陣馬蹄聲。
“我不想殺你,但是我有不得不殺你的苦衷,對不起。”溫淺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丟下懷里的楚安寧。
她來不及平復一下復雜的心情,冷著臉轉身與殷玥離開了密林。
溫淺想說,她不想殺郡主楚安寧,可是她卻真的動手殺了。
她甚至從楚安寧那雙熟悉的黑眸中看到了委屈、疑惑,還有不敢置信,卻唯獨沒有怨恨。
不知為何溫淺覺得這個殺郡主楚安寧的人不是自己,卻又覺得那是自己,自己從小就是特工勢力里的頂級殺人機器,為了某種目的,就是掉了一點點底線,也是會去完成所謂的任務。
“阿乾,你在想什麼?”殷玥看著殺了楚安寧后,就一直騎在馬上沉默不語的溫淺,眼露擔憂。
“沒什麼。”溫淺搖頭:“我們這是去哪?”
“回溫家村啊,你父親不是被主上下了毒嘛,主上派你殺了郡主楚安寧就可以繼續恩科,其實我還偷偷求了一個恩典,那就是幫你父親解毒。”殷玥冷淡的臉上露出絲絲開心之色。
“嗯?我父親?溫泉貴!”溫淺眉頭一皺。
原主的爹,我的便宜父親,溫泉貴不是死了嗎?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死了啊?
“對啊,你父親有了解藥,解了身體里的讀,溫叔叔又可以繼續回組織給那群孩子們教書了。”
“你不知道,新來的教書先生可是退下來的老戲旦付守東,他可嚴厲了,對孩子們一點都不好!”
“也不知道他的兒子,付清是怎麼在他的嚴苛之下長大的,聽說這一批新花旦有個叫宜笑的姑娘,偷偷打聽你的事呢,你說,你是不是對別的姑娘好了…………”
溫淺聽著殷玥喋喋不休的話,腦子發懵,這什麼跟什麼啊?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或者這個溫淺其實是原主溫乾,不是她。
對哦,這些事或許是原主溫乾應該有的人生,可是原主的爹不是也應該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