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兜也不遲疑,扛起一捆甘蔗就往山下跑。
溫糧見麥兜跑得沒了身影,伸手指著草地上的甘蔗皮、甘蔗渣,問道:“阿乾堂弟,這甘蔗是不是能吃阿?”
溫淺一頓:好家伙,我跟麥兜說話的功夫,你就觀察到了這些細節,真行!
“先干活,至于甘蔗能不能吃,怎麼吃,活干好了,告訴你!”
溫糧面色一喜:“好嘞,我扛甘蔗去嘍!”
溫淺看著扛起甘蔗飛奔下山的溫糧,笑了。
她在溫糧身上看到了‘唵’,智慧與傲慢心。
‘嘛’,慈心忍辱與嫉妒心。
‘呢’,事業野心與貪心。
‘叭’,大樂與癡心。
‘咪’,大欲與吝嗇心。
《六字真言決》除了最后一個‘吽’字,悲心與瞋心外,其余五字都占完了。
相信今晚給了他,很快就能學會入門。
溫淺長衫一甩,坐在了草地上,拿起一節甘蔗,悠閑地削著甘蔗皮……
削好的甘蔗肉被她扔進了背簍里,一節,一節,又一節。
扛了一趟甘蔗回來的溫糧很是眼饞了一會兒,可看著默默干活的黃威寶與麥兜,只得老老實實把捆好的甘蔗繼續往山下扛。
溫淺看背簍裝滿了削好的甘蔗肉,把彎刀插在了背簍中,瞥見草地上剩下的一捆甘蔗,起身背上背簍,右腳一勾,雙手接住甘蔗棒往身后的背簍上一丟。
她扭頭看了這一片甘蔗林,腳步輕快的往山下走,速度之快,如一道利箭,殘影朔朔。
“黃威寶,山上就剩下一捆甘蔗了,你就別獻殷勤了,讓麥兜去扛下來。”
溫糧大汗淋漓的靠在馬車旁,看著要走的黃威寶,立馬拽住了他的胳膊,吩咐同樣汗如雨下的麥兜去拔山扛剩下的那捆甘蔗。
“對!溫哥說的在理。”麥兜立馬揚起紅通通的笑臉,攔在黃威寶面前,“黃公子,你也累了一天了,讓我去就好。”
說完,不給黃威寶拒絕的機會,轉身氣喘吁吁的往山上跑。
“怎麼樣?我的小弟靠譜吧!”溫糧得意洋洋的看著黃威寶,傲氣凌神道:“黃威寶,你老實跟我交代,阿乾要把這些甘蔗運往何處?這事是不是交給了你辦?”
黃威寶看著刺猬似的溫糧,并不怕他,甩開他的手,徑直走向了馬頭,留下一句:“你問錯了人!”
“你——!”溫糧看著不卑不亢的黃威寶,有片刻的錯覺,仿佛他不應該只是個獵戶。
甩開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對他這冷清的態度很是不滿,氣不過的溫糧握緊拳頭就要朝他的后腦勺打去。
往前走的黃威寶,腦后仿佛長了眼睛,突然轉身,冷冷的看著溫糧:“怎麼?你想跟我比試一番!”
溫糧一頓:“額!”
隨即想起黃威寶不是普通的獵戶,他武藝超群,自己可不是他的對手,只得咬咬牙,打著哈哈道:“呵呵,我就是見你頭發上有根草,想幫你弄掉!”
黃威寶挑了挑星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溫糧:“哦?既然是幫我弄頭發上的草,需要握個拳頭嗎?”
溫糧可不怕他的譏諷,不但臉皮厚還很無恥,“那是我已經把你頭發上的草握在手中了,不信,你看!”
溫糧用左手扳開握拳頭的右手,只見掌心中央確實躺著幾根焉兒吧唧的青草。
黃威寶閃了閃眼眸,假裝沒有看到他左手的小動作,笑了笑:“你贏了!”
往山上跑的麥兜,剛穿過松樹林,就見到溫淺背著甘蔗棒,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整個人臉不紅,氣不喘,很是清閑。
“麥兜,你是來背最后一捆甘蔗的吧!”
溫淺其實老遠就聽到了麥兜的腳步聲了,故意放慢了速度,等著他發現自己。
“對,溫哥和黃公子在山下的馬車旁等你。”麥兜揉了揉被汗水侵染的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眼花,這溫秀才背著如此沉重的甘蔗棒確實很輕松。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上前一步:“溫秀才,要不把甘蔗給我?”
“好。”溫淺展顏一笑。
麥兜一直都知道溫秀才生得好看,可他冷冷淡淡的漠然之勢讓人心生膽寒。
沒想到他笑起來如此好看,黑色的眼珠仿佛泛著白光,親切又溫暖,周圍的一切都暗淡無光,讓他迷了眼,醉了心。
“麥兜,還不扛起地上的甘蔗往山下走!”
麥兜回神,看到地上的那捆甘蔗,又見溫秀才背著背簍冷冷淡淡的站在一米處的地方,靜靜的看著自己。
嚇得他一個激靈,扛起甘蔗就急步往前走。
卻想不起,溫秀才是怎麼把那捆甘蔗扔在地上的。
溫淺看出他的眼底的一絲疑惑,臉上快速閃過一絲詫異。
這麥兜的意志力好強,連殺手周影醒來都沒有太過察覺到異常,他居然差點沖破自己的催眠術。
沒錯,剛剛她那一笑,偷偷使了催眠術,是讓麥兜忘記走向那片甘蔗林的路線。
誰知此人還是個異類,她得留意一下。
溫淺、麥兜來到馬車處,見黃威寶正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溫糧則躺在甘蔗上,雙眼無神的發著呆。
溫淺把背簍里的甘蔗肉遞了兩節給黃威寶,又趁機給了他一千兩銀票,就讓他趕著一馬車甘蔗回劉家灣了。
溫淺深知,甘蔗的現世,肯定會引來一波暴風雨,等做成了黃冰糖,才是真正的龍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