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光芒閃過，段清穎的身影一點點浮現。

　　她微微閉著雙目，呈現半透明的身體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顧昭昭蹦下了床鋪，仰著腦袋瓜再次呼喚，“娘親，我是昭昭……”

　　段清穎終于是打開了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個可愛小奶團。

　　本來有些迷茫的眼睛瞬間變得清亮。

　　她一個俯沖，直接奔到了顧昭昭的跟前。

　　“昭昭！”她伸手就要去抱，可卻直接從小奶團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段清穎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怎麼會這樣……”

　　顧昭昭鼓著小嘴，滿眼的心疼，“娘親，因為你已經沒有身體了，你現在是鬼鬼了。”

　　她的心里真的好難受，娘親再也不能抱著她了。

　　想到這些，小奶團的眼眶已經是一片通紅。

　　可她依然癟著小嘴，重重一個深呼吸，忍著不掉眼淚。

　　段清穎眉心皺成了一團，雖然說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可突然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還是讓她很是驚慌。

　　“昭昭，娘親是不是再也不能碰到你了？！”

　　白慕雪飄在段清穎的身邊耐心解釋，“你現在可能還不太適應，慢慢就好了，我跟你說，其實做鬼可好了，只要你足夠的強大，基本上想去哪里都可以。

　　而且我們用心修煉，法力也會提升的很快，比做人自在多了。

　　不過也要小心，要是遇到更厲害鬼被給吞噬了那就死翹翹了，但是你放心啦，有我和昭昭保護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白慕雪濤濤解釋個不停，在她的碎嘴下，段清穎從開始的緊張迷茫終于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飄在顧昭昭身邊，蹲了下來。

　　雖然已經是摸不到寶貝女兒，可她還是伸手小心的去碰觸那肉嘟嘟的小臉兒，

　　“昭昭，娘親以后就這麼陪著你好不好？娘親從前真的是太傻了，明明知道你在肚子里，明明知道尋芊綿不是好人，可卻因為你父皇的原因沒有了一點斗志，差點害死了我的寶貝。”

　　她神情哀傷，只是卻也掉不出一滴眼淚。

　　顧昭昭興奮的眨巴著大眼睛，“娘親，你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段清穎點點頭，“是啊，都想起來，從離開畫卷的那一刻就想起來了。”

　　說到畫卷，顧昭昭想到了受重傷的顧戎斬。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牽強，“娘親你是不是還是很喜歡爹爹呀？”

　　否則娘親也不會為了救爹爹害的自己沒有了身體。

　　段清穎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直接搖頭，“才不是，我怎麼可能還喜歡那個有眼無珠的人。”

　　這下子顧昭昭可是有些不明白了，“那娘親為什麼沖出來保護爹爹？”

　　段清穎一時愣住，“那是因為……”

　　可她也不清楚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好像是出于某種本能，看到那個人有危險就直接去了，都沒有想到后果。

　　白慕雪猛地竄到了兩人的跟前，“這還不懂，這是鬼魂生前的執念，只要是接觸到自己的執念，那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就像是懷著怨恨死去的人，他要是看到自己的仇人，是一定要報仇才可以的。

　　這也是鬼魂存在于世間的根本和原因。”

　　顧昭昭抬起頭，對著白慕雪豎起了大拇指，“雪姐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懂得真多。”

　　她記得剛剛接觸雪姐姐的時候，她還是傻傻的呢。

　　白慕雪被這麼一夸，更是滿臉的得意，“那還不是我聰明，自從開始跟著你，我發現進步的真的太快，就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

　　她看向顧昭昭的眼神變得璀璨，她也說不清原因，但是昭昭真的太神奇了。

　　從開始接觸這個小丫頭，她感覺自己從前幾百年的鬼好像是白做了。

　　段清穎也開始接受了自己沒有實體的事實。

　　她無奈搖頭道：“既然我的女兒這麼厲害，那我也好好的待在昭昭身邊吧。”

　　小奶團揉搓著小胖手，笑得香甜，“嗯嗯，以后昭昭去哪里都帶著娘親和雪姐姐。”

　　*

　　翌日一大早，顧昭昭便乖巧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小廚房已經做好了可口的早飯，她簡單的吃了兩口，便匆匆趕去了國子監。

　　她要好好的學習，爹爹從前就是喜歡她學習。

　　只要她聽話，說不定爹爹就會想起她來了。

　　小奶團都沒有等她的幾個哥哥過來接，自己已經坐著馬車出了宮門。

　　剛走到國子監的門口，她便看到了熱情迎接過來的那些哥哥姐姐們。

　　眾人有好幾日沒有見到顧昭昭來上學，再次見到已經是開心的不行。

　　“昭昭，聽話皇宮前天晚上進了刺客，還挾持了你，你有沒有受傷啊？”

　　“我聽說陛下為了保護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顧昭昭站在中間，聽著大家各種關心的問題，笑著抓抓肉臉，

　　“沒事的哥哥姐姐們，昭昭沒有受傷，爹爹也沒事了。”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擁著她進了課堂。

　　顧昭昭依然坐在自己靠邊的位置上，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空空的座位，微微蹙起了眉頭。

　　咦，修哥哥怎麼沒有來呢？

　　距離國子監不遠的一處茶樓里，季凌修面前坐著的秋意濃笑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