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天道，她的命運都是由一開始的他譜寫的，她又如何能擺脫他的控制。

　　待最后一抹有關程景的記憶被清除，寧香眼中的焦急和痛苦漸漸平息。

　　她看向身前青年的目光已經變得十分平靜且陌生。

　　程景苦笑起來，靠近她，伸手虛虛環住她身體，眼中明明已有淚液，面上卻還是強撐著露出笑意，嗓音艱澀道：“永不再見了，寧香。”

🔒第三百五十九章 抹去痕跡

　　寧香思緒再次清明時，只余眼角兩行濕潤，手中緊緊握著一根銀白色發帶，有些不明白是怎麼了。

　　風吹過，她似乎還能嗅見一陣很淡的香氣。

　　只是香氣沒能余留太久，便完全消散掉，連同一些她覺得很復雜的情感也是。

　　心口的位置在她伸手去擦拭眼角濕潤時，變得一片空落落，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莫吟行趕到地方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幕。

　　女子癱坐在地，像是被人攝取了心魄一般，呆愣愣看向她沾染了淚液的右手。

　　而周遭，設置著只有復活人才會用到的禁術圖案。

　　他三兩步上前，將她攙扶起來，發覺她的心頭血果然卻了不少，桃花眸內慍怒明顯：

　　“你瘋了嗎？你立馬就要參加五峰大比了，這時再損失掉這麼多心頭血，你之后如何跟他們打？！”

　　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的身體因此變得虧空嚴重，現在他用肉眼去看她，唇瓣蒼白若紙，瞧著令人心疼。

　　寧香發懵抬眸，口中喃喃道：“心頭血........？”

　　她拿起一個裝有她剩余心頭血的瓶子，不解問他：“我是要用它做什麼？我為何記不清了？”

　　女子的表情不似撒謊，看的莫吟行怔愣之后，想起程景的神秘身份，試探問她：“你可知，你還有一個徒弟？”

　　寧香搖了搖頭，異瞳內一片迷蒙：“我還有徒弟麼？為何我一點記憶都沒了？”

　　看到這里，莫吟行基本上已經明白。

　　他將她手中的瓷瓶接過，打開讓她喝下。

　　“沒，那應當是我記錯了，你先喝下吧。”

　　能值得讓她使用招魂復活之法的人，只有一個。

　　而程景若是連這樣都可以強制中止，那便說明，他的身份，最起碼是凌駕在天道法則之上的。

　　也就是說........

　　猜到這個可能性，莫吟行瞳孔一縮，迅速問起腦中的001。

　　“001，咱們能進來這里，是因為受到書中世界天道的許可麼？”

　　001給了肯定回答：【是的，準確來說，是因為此方書中世界的小天道向總部那邊求救了，所以我才會挑選出宿主你作為最合適的人選進入這里。】

　　莫吟行想起之前程景看向寧香時根本不算清白的眼神，以及他曾經在他的過往記憶中看見的那些怪異又陌生的過往，心情一時間有些復雜。

　　“阿行，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周圍為何有復活人才需要用的法陣？”

　　寧香不是傻子，并沒有聽從莫吟行所說將自己的心頭血喝進去。

　　而是在環視了一周周遭情況后，敏銳察覺到一些蹊蹺的地方。

　　“你湊過來些，我告訴你。”

　　莫吟行輕嘆了一口氣，眼里下了一個決定。

　　寧香很信任他，放心將腦袋湊了過去。

　　但沒曾想，耳朵剛湊近他唇瓣邊，脖頸的位置便傳來一陣輕微疼痛，緊接著意識陷入混沌。

　　感覺到她徹底昏迷了，莫吟行才攔腰將她抱起，讓尋寶鼠和白白蟲進來將這里的陣法清除掉。

　　而他自己，則是抽離了寧香這一部分的記憶。

　　看的出來，程景已經將有關他的所有記憶從寧香腦海中清除。

　　那麼剩下的，他只需要將這一段設置復活法陣的記憶清除掉，寧香便不會再記得和程景有關的分毫。

　　只是，他不太能想明白，程景為何要如此。

　　他抱著寧香離開這里，最后看了一眼她之前癱坐的位置，隱約能猜到，他們還是見了一面。

　　既如此，便也不算太遺憾。

　　.........

　　寧香再次蘇醒的時候，總感覺腦海中缺失了一段對她來說很重要的記憶。

　　可當她去問莫吟行的時候，他又說并沒有。

　　于是只能作罷，不再多想。

　　專心準備起接下來的五峰大比。

　　程景將有關他的記憶消除的很徹底。

　　不僅僅是寧香，修真界眾人腦海中，也再無和他有關的任何記憶。

　　只是寧香在大比當日看著一些跟她同齡的弟子，正在吩咐和交代座下弟子一些注意事項時，還是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就好像，本來這樣的場合，她也合該有名弟子由她如此去做。

　　莫吟行并不是書中世界的原住民，腦海中的記憶便是身為天道的程景也無法消除。

　　他看著她怔怔望著其中一對師徒的模樣，心疼之余，出聲輕聲打斷她思緒：“阿止，該到你抽簽了，走吧。”

　　寧香收回眼神，擰眉壓下那股怪異感，去和顧瀅和寧舟會合。

　　大比的方式，和她曾經參加過的一模一樣，并沒有任何程序做更改。

　　唯一不同的，便是之前還需要以阿默馬甲跟著她上場的青年，現在可以正大光明以修真者的身份和她一同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