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瑪莎朵長鞭一甩,卷了身側一尊香爐就砸在溫哲茂腳邊,滿臉戾氣:“我西戎兒郎也不是給你當槍使的!打一兩萬的新兵尚且造成這麼大的傷亡,你還有臉說教本公主?”
“三天時間,抓不到人,你就等著把自己的腦袋送到父汗面前去吧!”
瑪莎朵憤恨地一甩鞭子,一指溫哲茂,“把他給我丟出去!”
聞言,西戎兵圍上來,卻沒人敢對溫哲茂動手。
溫哲茂瞪了眼高位上坐著的瑪莎朵,一甩袖轉身出了大堂。
看著溫哲茂就這樣安然地走了出去,可給瑪莎朵氣得夠嗆:“本公主讓你們把他丟出去,你們是聽不見?!”
西戎兵各個垂著腦袋不說話,氣得瑪莎朵又是拿鞭子在堂內一頓打砸。
“報!”
然而她還沒消氣,就聽見一人高喊著跑進來傳信。
“又出了什麼事?!”
瑪莎朵憤憤地問。
傳信兵一見瑪莎朵這個火氣,深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城外有武安的軍隊集結!”
瑪莎朵一愣:“哪兒來的武安軍隊?”
芽城有格桑戈羅施壓,莫兮城不得不支援芽城;汾邯城有羌國施壓,也應該是騰不出來人手才是。
“領兵的是武安西疆副帥白術。”
傳信兵頭幾乎要埋進胸腔里。
瑪莎朵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來回走了兩步,突然朝著傳信兵喊:“溫哲茂呢?這時候那廢物死哪兒去了?!”
傳信兵頂著瑪莎朵的怒火,道:“大帥已經上城樓迎敵了。”
聽說溫哲茂上了城樓,瑪莎朵氣稍微消了些:“得虧這蠢貨還知道先守城門。”
說罷,瑪莎朵才又對底下的人道,“讓人加強元帥府防守,以防藏在城中的老鼠趁機偷襲。”
“是!”
傳信兵一聽這話,連忙應一聲,一溜煙跑了。
塔里爾城樓之上,看著城下一片赤褐色甲胄的兵士穩步向前推進,溫哲茂的臉色黑如鍋底:“格桑戈羅在干什麼!為什麼白術會回援塔里爾?!”
一旁格桑戈羅的副將哈里渾對此卻好像是早有預料:“塔里爾作為西疆首府,自西疆通往武安內地的交通要道,受到攻擊之后,白術定然會回防。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溫哲茂瞪他一眼,道:“就算白術回防,也不該這麼快!從芽城到塔里爾,至少半月的路程,他就算從我們到雙閘口就往回趕,也不該這個時候到!”
哈里渾臉馬下來,對于溫哲茂的呵斥很不高興:“那又如何?不過不到一萬的人馬,他們連城墻邊都摸不到。也值得你這麼擔心?”
見哈里渾還沒有想明白關鞘,還在這跟他充大輕敵,溫哲茂恨不能撬開他腦殼,看看里面裝的什麼豆腐渣!
“蠢貨!這說明白術一開始就沒有離開莫兮城,我們被人耍了!”
溫哲茂沉聲吼著,“白術沒有離開莫兮城,對芽城的支援是假的,格桑戈羅根本沒能拖住莫兮城的兵力!眼下他們是只有不到一萬人,但你別忘了赤甲在西疆代表著什麼。”
“誰知道除了這些人,莫兮城后續還會不會出兵。背后還有一群不知道在哪兒藏著的老鼠……”
溫哲茂扶著城垛,臉色黑沉如水,片刻后,又朝著身后人喊,“傳信格桑戈羅!讓他加緊攻城,即刻拿下芽城,支援塔里爾!”
被溫哲茂一頓呵斥,又被呼來喝去的哈里渾鐵青著臉,不為所動。
他手下的兵看著自家將軍的臉色,又看看溫哲茂,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走。
見狀,溫哲茂大怒,吼道:“還愣著干什麼?!想你家公主死在這城里嗎?”
聽到這話,傳信兵不敢再耽擱。
溫哲茂跟自己家將軍別苗頭是一回事,要是真的出了事,害公主死在了武安,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掉!
就是哈里渾聽了這話,都不得不暫時服從溫哲茂。
西戎可汗半生才得這麼一個公主,平時看得跟眼珠子一樣,要是就這麼死了,回去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見自己的命令終于被執行了下去,溫哲茂心中又恨又慶幸,五味雜陳。
因為沒有自己的勢力,所以就算從西戎、羌國借了兵,許下無數好處,這些領兵的也沒幾個拿他當回事。
就是瑪莎朵一個白癡的女人,也能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這叫他如何不恨?
但也是因為這個白癡女人,讓這些西戎人有所忌憚,才讓他勉強能調動軍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哀兵之志
他如今落得要靠一個女人才能獲得權力的狼狽境地,全都是拜晏清那個賤人所賜!
溫哲茂恨得心中流膿。
那賤人竟然早就算計好了,在最后關頭擺了他一道!
若不是他早有打算,上一次說不定就真的直接栽在了里面!
溫哲茂看著城外滿目瘡痍的土地,硝煙烽火盤旋在浸血的土地上久久不散,惡毒的三角眼瞇起,卻遮不住其中狠毒的光。
她不是要寧肯將西疆兵權交給孟舒瀾,也不愿成全自己?
那自己就殺盡這西疆的兵、西疆的民!
將西疆從武安的版圖上徹底割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