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慕卿隱隱察覺到了弗雷德身體的變化,此刻小心翼翼地詢問。
真的怕了這個男人隨時隨地的獸欲。
但弗雷德此刻的步伐卻不是邁向樓上,而是朝著餐廳走去。
莎洛特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此刻被擺放在桌上。
直接進去,便能聞見食物的香氣。
懸空的身體從弗雷德的懷里落到了冰涼的椅子上。
座位同往常一樣,弗雷德坐在了她的對面。
她的,面前是每天都在變化的菜色,而弗雷德的面前一如既往擺放著一盤帶著血絲的牛排。
沈慕卿忽然覺得自已有些看不懂他,除了喜怒無常,權力滔天之外,還有一個她完全不理解的執著。
她無權無勢,只身到德國,舉目無親,沒有家族的扶持,什麼也沒有。
但這樣的她居然入了這男人的眼。
不止是沈慕卿,這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結果。
一向只在乎自已商業版圖,性情乖張的男人居然也有嬌養美人的這一天。
從昨日到現在,整個德國商界已經知道了弗雷德家族掌權人弗雷德.凱斯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東方面孔。
權勢滔天的男人還因為美人的小情緒,直接將康斯坦斯家族那個老家伙的老骨頭都給折騰了一遍。
但當有心人想要調查弗雷德身邊的這個女子時,卻完全沒有一點消息。
如同一個石子投進大海,只是開始激起一點漣漪,之后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下,各方大佬更加堅定了自已內心的想法。
弗雷德這這一手筆顯然是為了這個女人,這樣大動干戈的出氣和小心翼翼地守護無一不提示著眾人。
這個女人在他弗雷德.凱斯的心里不一般。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但眼前這個正埋頭苦吃的少女卻是什麼都不明白。
莊園里的廚師手藝格外好,也怪不得每一次沈慕卿都吃的津津有味。
“我可以回去一趟嗎?”
以往弗雷德在飯桌上只是吃飯,現在還多了一項興趣,就是看沈慕卿吃飯。
綠眸含笑,卻突然看見埋頭的少女抬頭,冷不丁地冒出這一句。
又要去哪兒?
弗雷德眉頭一皺,還沒開日,沈慕卿便先發制人,直接解釋道,
“我租的房子已經到期了,想去把東西拿走。”
一想起那些放置在簡陋屋子里的旗袍,沈慕卿就一陣心疼。
這些東西本來該被展示在櫥窗里,展覽上,如今卻跟著她一起跌落塵埃。
一抹悵然浮上她的心頭,那小眼神也多了一些悵惘。
剛剛想要拒絕的弗雷德此刻卻突然一梗,原本打算說出的話一窒。
見弗雷德不說話,沈慕卿張著一雙水瞳。
期待地看著他,撒嬌似地喊道,“就拿了東西就走,我好多旗袍都在那里,一秒鐘也不多呆。”
似乎是害怕弗雷德不答應,沈慕卿小手抓著那雙筷子,軟軟地喊他,“好不好呀?”
要命。
弗雷德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這才淡淡點頭,
“可以,讓巴赫陪同。”
這一次沈慕卿學乖了,當即點了點頭,“好呀好呀,你好好工作,不用管我。”
語氣里的那一點小雀躍藏不住,目光也開始有神了起來。
不僅僅是旗袍,包括她從中國帶來的布料,絲線。
如今中國風大肆興起,其中旗袍的優雅,高貴格外受國外友人的喜歡。
她說不定還能重操舊業。
現在沒了租房的壓力,沈慕卿只需要思考的是重新開店的基金。
越想越興奮,那雙杏眼里笑意盈盈,充滿了生機。
不同于在弗雷德面前的乖順,恐懼。
這個神態格外生動,看得弗雷德也不由自主地掠上了一抹淺笑。
似乎這樣,也不錯。
得到弗雷德準信的沈慕卿心情變得異常好,早上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被她放在了腦后。
少女沒有那麼多的心思,沒有顧慮,只因為眼前的事情而開心。
在弗雷德出門離開之時,她還獎勵似地踮腳,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日。
最后,還是在他幽深的目光之下,紅了一張臉,害羞地低下了頭。
終于將這個男人送走,沈慕卿立刻坐上了巴赫停放在莊園中的車上。
坐在后排,沈慕卿才有機會開日詢問,“巴赫先生,你的傷......如何了?”
再詢問原因就太過矯情了,如今沈慕卿能做到的只有關懷。
而巴赫卻是淡淡一笑,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多謝小姐關心,已經好多了。”
“臉上的淤青可以用毛巾熱敷,嘴角的傷日一定不要去碰,等結痂脫漏之后.......”
沈慕卿嘰里咕嚕,一連串說了一大堆關心的話。
巴赫淺笑,點頭,似乎真的將沈慕卿的話一一記在了心里。
這模樣落在沈慕卿的眼里卻越來越讓她愧疚。
話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后竟然沒了聲音。
“小姐?”
巴赫開日,疑惑地喚了她一聲。
喚來的只有沈慕卿沉重的嘆息,最后千言萬語化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跟小姐沒有任何關系。”巴赫沒有仍然穩穩地開著車,語氣堅定,
“我尊重先生的所有決定,沒有完成先生的命令就應該受到懲罰,這是我從來都貫徹在所有工作中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