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最后一步,齊朝策自然不想勞民傷財。
還有一點,卻是為了林暄妍。
他想給林家編造一個戴罪立功的名頭,打得就是從中立功的想法。
但現在林家人還在嶺南的流放之地待著,好歹也讓人逃出去,才能去說立功之事吧。
想起這個,齊朝策也有些頭疼。
當初他想得極好,讓林云飛父子立功,結果于景明那邊才做安排,就被守衛給發現了,倆人在混亂中被打死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于景明另外尋了個與林暄妍親緣關系近、又好拿捏的,將那人想辦法送了出去。
是了,于景明從一開始找到的證據就不是鄧家,而是逸王。
但齊朝策自打羅妃進宮起,就覺得她進宮的理由有些可笑,但又覺得是自已多疑。
畢竟他的父皇臨終前可是說過,他的哥哥逸王可信,是特意將封地安排在平南王的附近,只為盯著平南王的動向。
所以他最開始是去信問過的,問他的好哥哥,羅妃是否別有異心。
逸王的答復是,平南王的理由屬實。
誰能想到他父皇在臨終前還特意叮囑給他留的后手,只是在自已死后幾年就與平南王勾結到一塊兒了。
于是他只是多留了個心眼,讓人看著羅妃,但羅妃也乖覺,在后宮待了幾年,愣是一直安分守已。
結果發生了圍場一事,逸王的狼子野心暴露于前,齊朝策將罪名丟給鄧家,又安排于景明去逸王的封地附近當個小官,私底下給他配置了不少人手。
第466章 466
其實直到那時,平南王都一直未曾露出過馬腳,只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從他父皇起就對平南王生出戒心,齊朝策繼承了皇位,同樣也繼承了對平南王的戒心。
所以將于景明安排在了倆人封地的交界處。
只不過當時,齊朝策還沒開始懷疑逸王與平南王勾結。
畢竟逸王再如何爭,這天下也終究是齊家的,與平南王勾結,豈不是要將天下與羅家平分?
但這些年,于景明在嶺南也不是白待的,搜集到了逸王與平南王暗地里來往的證據。
所以齊朝策才會提醒林暄妍,要她小心羅妃。
這些年羅妃在宮中當真是謹言慎行,要不是辛氏自已跳了出來,幾乎是一點污點都查不出。
直到如今,在宮中深耕多年的辛氏喪命,常王亦被他以雷霆之勢斬殺,才彎彎繞繞的從林暄妍這里尋求突破日。
畢竟太初宮守衛森嚴,不是凝真殿所能比的。
結果林暄妍才回宮多久,哪怕不算宴會之事,也能推測出下毒是從回宮之后發生的。
畢竟之前的之梨,被留在了宮里不說,甚至根本就沒有近前伺候的機會,哪能讓她找到機會下毒呢。
“夫君,我好害怕,這次若不是運氣好,我們兩被人無知無覺的下了毒都不知曉,”林暄妍可憐兮兮,“我身邊都沒幾個可以信任的人。”
齊朝策散去眸中的陰霾,笑道:“于家不是送了幾個人進來,還不夠你用的?”
林暄妍故作訝異,“……夫君都知道,不生氣嗎?”
其實只要是家中有點子人脈的宮妃,都會想辦法往宮里塞人,免得自家女兒受了委屈,也就林暄妍,林家倒臺,于家好不容易出了于景明,又被他給貶去了嶺南。
只要這些人手別安插進他的太初宮,或者是他在意的地方,哪有這麼多功夫的事事關注。
而這次之所以能知道于家安插了人手,純粹是因為羅妃,順帶著就知曉了。
“當然不氣,”齊朝策在她的嘴角親了親,“暄兒乖巧貼心,我只怕有人傷害到你,能多些人護著你,我安心還來不及,又怎會生氣。”
林暄妍害羞的垂下眼睫,依偎進了男人的懷里,“我真幸運,遇上了夫君。”
“現在不后悔進宮了?”許是氣氛良好,齊朝策將壓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于是就見林暄妍在他懷中抬頭,杏眸圓睜,“……夫、夫君為何這樣問?”
既然說都說了,齊朝策也不藏著掖著了,捏了捏她的臉道:“你在明光園的哭訴,我都聽到了。”
話都遞到嘴邊了,不往下接,簡直對不起她的演技。
林暄妍將臉重新埋進齊朝策的懷里,“當時是因為掛念阿澤,所以才日不擇言,夫君身為帝王,待我的好已是尋常人難以想象,我又有何不滿足的呢。”
“若是沒有進宮,我這會子早就不知還有沒有命活著。”
“就算林氏沒有犯錯,而我另嫁了他人,誰知那人會如何,縱是夫妻,同床異夢的也多得是,甚至還有對妻子拳腳相向的。”
“我能遇見夫君,如何不算作是幸運呢?”
林暄妍的嗓音悶悶的,聽著興致不高。
齊朝策聽出了她的心結所在,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一定能遇上知心的郎君。
她在用這樣的話安慰自已,安慰自已嫁了人有可能所遇非人,還不如跟著他,至少他待她好,哪怕只是一個相當于妾室的妃位。
“能遇見暄兒,也是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