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賀太醫仍舊皺著眉頭，“年禮早就送回去了。”

哪有過完除夕才送年禮的，何況他的母親與嫂嫂，都簡樸慣了，并不愛這些金銀器物。

之柳眼一瞪，“哪有這麼多可是，娘娘賞賜的東西，難道你還要推辭不成？再說，年禮送了，還有元宵禮、花朝禮、清明……”

“咳咳，端午禮等等，只要有心，送禮的日子多了去了。”

“再不濟，還可以送心……”心儀的姑娘。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聽賀太醫道：“要不之柳姑娘挑一樣，這段時間，多虧姑娘的照拂。”

雖然知道是湊巧，但之柳的臉還是不可抑制的有些發熱，“……說、說什麼呢！”

之柳猛然提高的音量將賀太醫嚇了一跳，“……之柳姑娘？”

可惜之柳絲毫沒學到林暄妍想臉紅就臉紅的技能，縱使臉頰已經熱得發燙，面上也絲毫沒有顯露。

第420章 新年

所以在賀太醫的眼中，就是他莫名惹了之柳不高興，氣得她怒沖沖的就走出了房間，只是剛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又猛地將門推開走了進來。

賀太醫更疑惑了，就見之柳扯下腰間的荷包丟到他的懷里，硬邦邦道：“娘娘的賞賜！”

雖然氣，但之柳還是一絲不茍的給賀太醫使了個眼色，嚇得賀太醫以為荷包里有什麼不該有的，戰戰兢兢地打開瞧上一眼，才趕緊收回了懷里。

“勞煩之柳姑娘，”賀太醫頓了頓，“勞煩幫我向娘娘道謝。”

之柳剜了賀太醫一眼，也沒說行不行，就扭頭走了。

身后的賀太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沒弄懂自已哪里惹了之柳不高興。

但賀太醫心也大，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美滋滋的將賞賜妥妥當當的整理好，準備等下次出宮就將他用不上的東西，盡數寄回家去。

等之柳回到承月閣時，林暄妍等人也已經開始用上了晚膳，殿中正傳來陣陣歡笑聲。

窗外雪花如柳絮飄揚，寒風呼嘯；室內燃著無煙的白炭，溫暖如春，轉眼間又是一年。

“之柳回來啦，正好，快進來！”香珠姑姑一瞧見之柳，就朝她招手喚道。

頂著一路的寒風小雪，之柳臉頰的發燙早已吹得無影無蹤，走進殿中，才覺得身體逐漸回暖。

之柳見殿中眾人都瞧著她，不由有些窘迫，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不由想到難道是自已在賀太醫那里的失態，被眾人得知不成？

“娘娘，有什麼事要吩咐奴婢嗎？”之柳謹慎地問道。

沒等林暄妍說話，一旁的之南就笑了，“娘娘，之柳都說了有事吩咐她，依奴婢看，不如第一個就讓之柳來吧。”

此言一出，不止是上頭的主子，殿中跟著伺候的奴才，大大小小的都掩唇偷笑。

“好，那就讓之柳開個好頭吧。”林暄妍撫掌笑道。

之柳瞪大眼睛，大概猜到了是要她做什麼，但還想掙扎一下，“娘娘，是要奴婢做什麼呀？”

之南沖一旁的小宮女揚了揚下巴，小宮女立馬就走了過去拉人，“之柳姐姐隨奴婢下去準備一番，娘娘與公主、老夫人，正等著你表演節目呢。”

“娘娘，奴婢才回來，您好歹讓奴婢松日氣。”之柳趕緊道。

于老夫人笑道：“無妨，等等你也是可以的。”

話已至此，之柳只好在臨走前瞪了之南一眼。

之南回了她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氣得之柳咬牙切齒。

“你也別笑，等之柳表演完了，下一個就是你。”林暄妍對之南道。

之南脆生生的應了下來。

主子想看表演，她們做奴才的只有盡心竭力，但能順帶著瞧見之柳憋屈的神情，便已經算是賺到了。

明光園也是養了伶人的，林暄妍要是想欣賞歌舞，吩咐一聲也就是了。

但難得值此佳節，只有家人相伴，林暄妍一點也不想去瞧陌生的面孔。

何況，就算宮人唱歌會跑調，跳舞下了腰就上不來，但也是極好的，哄得滿堂大笑。

就連齊昀初也要下場表演一番，結果打了兩下拳，自已先摔倒了，倒也沒哭，甚至還想繼續。

但是于老夫人等人心疼，說什麼也不讓齊昀初繼續了。

等熱熱鬧鬧的家宴結束，時間也到了亥時。

林暄妍給上臺表演的人都賞了銀錢或是首飾一類的，便打發她們散了，該睡覺的睡覺，該守歲的守歲。

林暄妍今年自然是不守歲的，帶著齊昀初早早地就睡了。

但子時過半時，仍是被喧天的炮竹燃放聲給吵醒了，就連一向雷動不動的齊昀初也跟著醒了過來。

“母妃，天亮了嗎？”齊昀初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嘟囔著問道。

林暄妍在她的額頭親了親，“還沒有天亮，現在是在趕年獸。”

“趕年獸？”齊昀初來精神了，“什麼是年獸，為什麼要趕它？”

林暄妍清了清嗓子，便講起了這個耳熟能詳的故事，“相傳在很久以前……”

隨著故事的落尾，齊昀初也眼皮重新開始上下打架，但仍是不忘嘟囔道：“母妃，我也想去打年獸……”

林暄妍摸了摸她的頭，沒再說話。

窗外的炮竹聲也已經停了，寂靜的室內只有母女倆清淺的呼吸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