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是儲家的信物這件事是瞞不過去,倒不如坦坦蕩蕩承認,就是不知皇帝是在何處發現的此物。
齊朝策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昨日泰寧寺闖進了逆賊,丞相可有耳聞?”
這麼大的事,刺客闖進皇家寺廟,哪怕無人受傷,都是在啪啪打皇室的臉,何況如今還失蹤了個在民間極有名聲的公主,丞相哪能不知道。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竟與儲家扯上了關系。
儲丞相深吸一日氣,“臣有所耳聞,大公主失蹤,臣昨夜憂心了一晚。”
說罷,也直接問道:“皇上,此物可是在泰寧寺、大公主失蹤附近找到的?”
齊朝策淡淡應了一聲,“丞相怎麼看?”
儲丞相表示自已還能怎麼看,但他也知道皇帝選擇私底下來找他,就說明此事還有回旋的余地,內心還是偏向相信他的。
但儲丞相沒有跪地大呼冤枉,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木牌,看起來似乎與地上的木牌一般無二。
“皇上,儲家木牌上的‘儲’字,描紅的朱砂中還添了一些防腐防蛀的材料,一般人僅憑肉眼或是嗅覺都分辨不出,除非是經年的老匠人,”儲丞相頓了頓,“臣不敢斷定地上的木牌與儲家定無關系,但臣絕不可能與逆賊有任何往來!”
儲丞相說得斬釘截鐵,齊朝策朝安山頷首示意。
待安山接過儲丞相手中的木牌,齊朝策才道:“愛卿不要站著了,坐吧。”
從“丞相”到“愛卿”,儲丞相偷偷的松了日氣。
“愛卿覺得,會是誰不惜犯謀逆之罪闖進泰寧寺?刺殺大公主,是逆賊正好撞上,還是就是沖著大公主去的?”齊朝策倚靠在椅背上,淡淡問道。
“回皇上,依臣愚見,逆賊既敢闖進泰寧寺,應當不可能是無的放矢,所以臣覺得,是沖著大公主去的。”
“至于是誰,臣懷疑是——”儲丞相壓低聲音念了兩個字,與齊朝策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然誰會費這麼大的功夫去刺殺一個年僅兩歲的公主,何況泰寧寺還有個皇子,就算二皇子有喉疾,一般情況下,也不是一個公主能比的。
哪怕這個公主一出生就上了玉碟,還享有食邑。
畢竟公主就算再受寵愛,也只能幫助皇子奪嫡,且就目前而言,至少還得等上個十來年,實在不值得大費周折。
也就是最近的風頭過盛。
而齊昀初的風頭越盛,對常王的影響就越不好。
可惜逆賊服毒的速度太快,都沒給侍衛捉拿的機會,就一個個的沒了氣息。
沒法審問,身上也沒搜出個有用的證物來,除了這塊遺漏在現場的“儲家信物”。
說實在的,正因為逆賊身上沒有半點證物,這塊木牌才愈發顯得可疑。
讓人覺得是故意的。
是故意栽贓陷害,還是故意擾亂視線?
齊朝策暫時不得而知,也沒對儲丞相的猜想做出反應,又問道:“除了常王,愛卿還有別的猜想嗎?”
不是常王,一個公主還能礙到誰的眼?那就無非是后宮斗爭了。
宮里的妃嬪有能耐派出刺客,這刺客還能闖進泰寧寺的,屬實沒幾個,而他的女兒——皇后就是其中一個。
兜兜轉轉又繞了回來,儲丞相在心里嘆氣,但面上仍舊沉穩,回道:“能知道大公主的行蹤,定然是大公主的身邊人,或是在泰寧寺的人。”
“皇上,往這個方向查,應當能有收獲。”
我女兒在宮里養胎,不在泰寧寺,我侄女在明光園,沒資格去泰寧寺。
齊朝策聽懂了儲丞相的言外之意,這才朝安山揚了揚下巴。
安山立馬道:“儲丞相,大公主是在昨日傍晚遇襲,而負責照顧大公主的陶貴人因腹瀉,昨日未去大雄寶殿做晚課,所以逃過了一劫。”
除了陶貴人,還有一則消息,沒傳去明光園,但呈上了皇帝的御案。
昨日呂婕妤與二皇子也差點遇襲,但呂婕妤與陶貴人的住所并不同路,按理來說是不該遇上的。
據呂婕妤所言,是二皇子在回去的路上鬧著要去尋大公主,這才改道,結果還沒追上大公主,她們就聽到了呼救聲。
也是她們幫著盼嬤嬤逃跑,才讓盼嬤嬤還留有一日氣喚來了侍衛。
最后這一點得到了侍衛的證明。
第393章 以退為進
安山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儲丞相分析個結論出來,御書房就傳來了敲門聲。
皇帝與丞相在談事,若無大事,宮人是不會來敲門的。
往常應該是安山先去門外了解,再進來稟告的,可這次齊朝策卻直接揚聲道:“進來。”
等到蘇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齊朝策又道:“可是有了大公主的消息?”
齊朝策的這兩句話看似平靜,但在場的另外三人都聽出了他的迫不及待。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還有家國大事要處理,泰寧寺遇襲一事可以拿到朝堂上說,可以私底下去問詢丞相,但他不能失態。
他是君王,可他也是父親。
蘇牧聽了這話卻是跪地叩首,穩住嗓音回道:“回陛下,是明光園的消息。”
齊朝策的眸光一凝,明光園的消息,這個時候傳來明光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