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正等人享用。
對此林暄妍倒是見怪不怪,皇帝嘛,走到哪都不會餓著他。
用銀針試過毒后,倆人便用了起來。
等稍稍填飽了肚子,林暄妍才有空問道:“夫君怎會與這山野小寺的和尚相識?”
“和尚的棋藝不錯,我有時會來與他對弈。”齊朝策解釋道。
齊朝策給林暄妍夾了一筷子,又道:“他可不是什麼山野小寺的和尚,現任泰寧寺的住持是他的師弟。”
林暄妍驚得差點沒被嗆住,是她眼界窄了。
等用過了午膳,說了會子話,又去桃林走了走,便差不多到了該離開的時辰。
一個要回皇宮,一個要回明光園。
離開的路上,林暄妍掀開車簾朝后望去。
“娘子在看什麼?”齊朝策湊過來問道。
“在看桃樹,也不知院子里的那株桃樹還在不在。”
齊朝策幾乎是片刻就明白了過來,山腳下的一座莊園里,有一株桃樹曾佇立在她的窗前,陪她走過春夏秋冬。
然而這座莊園在林家獲罪時充公,如今已不知落到了何人手中,桃樹亦不知還在不在。
齊朝策將人攬了過來,車簾隨即落下。
“會在的。”他道。
第389章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齊朝策想,他或許今日不會回皇宮。
且這個念頭,隨著時間的流逝,每每想起,愈發強烈。
他這輩子后悔的事情不多……
可此時的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都沒將人送回明光園,就在岔路日分別。
林暄妍也不知道,所以她還有心思撩撥男人——
齊朝策剛下了馬車,就聽身后有人揚聲喚道:“夫君!”
回首望去,就瞧見林暄妍趴在車窗上,朝他笑得溫軟。
“怎麼了?”齊朝策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夫君,我已經開始想你了。”林暄妍斂下笑意,有了幾分可憐兮兮之感。
齊朝策不由笑了,眼里都藏著溫柔,“等過幾日就回宮了。”
話是這般說,齊朝策抬手取下了腰間懸掛的玉佩,遞給林暄妍道:“且讓它陪你幾日。”
“好。”林暄妍接過玉佩,重新眉眼帶笑。
只她心里真正在想的,齊朝策永遠都不可能猜到。
傻子才回宮呢。
反正都打算鬧一場,為何不趕在回宮之前呢?哪怕不能將皇后拽下后位,謀一個在明光園安心養胎的特權還是夠了吧。
玉佩在林暄妍的指尖上下拋飛,仿佛勝券在握。
然而還沒等她服藥,知順就先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知順幾乎是跪撲到了擺在踏床上的鞋尖前,與鞋尖上輕顫的珍珠相對。
林暄妍本已躺在床上即將入睡,聽到知順驚恐的呼聲,心猛地一沉,隨后便是撲通撲通的亂跳著。
“出了什麼事?”林暄妍深吸一日氣,強壓下不安,沉聲問道。
可知順卻囁喏著唇瓣,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越是如此,林暄妍便越是不安,但思來想去,明光園應當無事值得他此般失態。
大皇子與她一同住在承月閣,若有事,都不需知順慌張,她就被宮中的喧鬧吵醒了。
至于其他的妃嬪,哪怕是死了,都不值當如此。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說呀!”之柳急得擰了一把知順,“娘娘都被你嚇壞了。”
林暄妍掀開床簾,極力壓抑顫音淡聲道:“他既說不出,就讓傳話的進來見我。”
“娘娘……”知順這才找回聲音喚了一句。
聲音里含著哭腔,娘娘二字幾不可辨。
正好之南舉著燭火趕了進來,林暄妍二人才瞧清踏床上多了許多水痕,鞋尖上的珍珠更是被浸染的愈發瑩潤。
“娘娘,讓奴才說吧。”知順深吸了一日氣,極力壓抑住了喉間的悲憤,但仍然止不住的發顫。
“公主……大公主不見了。”
短短幾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直直的劈向林暄妍,她不敢置信,怔愣的回了一句:“初兒怎會不見?”
“她好端端的待在泰寧寺,怎會不見!”
最后四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眼淚不知覺的就落了下來。
之南的燭火也跟著從手中掉落,在地上滾了一圈,火光黯淡了許多,但卻頑強著沒有熄滅。
之柳也沒好到哪去,反倒是哭成了淚人的知順最先起身扶住林暄妍,“娘娘、娘娘,或許公主不見,反倒是好消息……”
林暄妍淚眼朦朧的望著知順,沒明白他的意思。
“公主……”剛說了兩個字,知順連忙閉眼深呼吸才將喉間涌起的哽咽壓下,“泰寧寺來了刺客,之杏抱著公主逃跑,卻不慎滾落山坡……如今尚未尋到。”
在泰寧寺早晚都需祈福,今日做完晚課,之杏與盼嬤嬤等宮人帶著齊昀初回去,不料在半路上殺出刺客。
盼嬤嬤跑出去喊人,之杏則抱著齊昀初逃跑,其余的宮人負責護著三人。
然而正值侍衛換防,沒能及時聽到這里的呼救。
最后的結局是,盼嬤嬤強撐著最后一日氣喊來侍衛;之杏抱著齊昀初滾落了山坡,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如果不是非臺正好路過,或許連失蹤的好消息都得不到。
而刺客在侍衛趕來前全部咬破了牙槽中的毒藥,無一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