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盼嬤嬤還想解釋,但張了張嘴,老實認錯道:“奴婢知錯,是奴婢迷障了,應當以公主為重才是。”
“你是公主的奴仆,當以公主為重;小皇子日后也會有他的奴仆,自然由他們以皇子為重。”林暄妍頓了頓,才沉聲又道:“對外,才需以承月閣為重。”
盼嬤嬤一凜,立馬明白了過來,叩首稱是。
盼嬤嬤認錯態度良好,林暄妍心頭的火氣也降了不少,但不罰是不行的,總得以儆效尤讓底下的宮人知道她的態度。
可林暄妍的“罰”字才剛開日,齊昀初就急道:“不要罰嬤嬤,母妃,嬤嬤對初兒很好,初兒喜歡嬤嬤。”
林暄妍沒急著應聲,只拿眼看向盼嬤嬤,聽著齊昀初的求情,盼嬤嬤更是羞臊的將頭低了下去。
齊昀初還在道:“母妃最好了,不要罰嬤嬤好不好?”
林暄妍這才故作苦惱道:“犯了錯就得罰,就像初兒也要被打手心一樣。”
“可是、可是……”齊昀初急得都結巴了,也沒想出個理由來。
只得林暄妍道:“這次母妃可以看在初兒的份上不罰嬤嬤,但若有下次——”
林暄妍看向盼嬤嬤,盼嬤嬤也乖覺,立馬接話道:“若有下次,就兩罪并罰……不對,沒有下次了,奴婢發誓,不會再有下次了。”
“母妃~”齊昀初可憐巴巴地看著林暄妍。
林暄妍無奈搖頭:“母妃這次不罰嬤嬤,但若有下次,初兒也不許再求情。”
齊昀初連連點頭。
林暄妍頓時半點脾氣都沒了,只好用話去敲打盼嬤嬤,“盼嬤嬤管著公主身邊大大小小的事,底下人也得抓緊了。”
讓齊昀初不能同往常一般抱著林暄妍,說這話的可不止盼嬤嬤一人,盼嬤嬤可以不罰,但底下人罰不罰,就由盼嬤嬤去敲打了。
盼嬤嬤連連點頭稱是,與方才齊昀初點頭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若不是知道不合時宜,林暄妍差點笑出聲來。
處理完了這樁事,林暄妍便讓盼嬤嬤將齊昀初帶了出去,沒辦法,戚太醫要來給她診脈了。
脈象應當不會太好,還是別嚇到她的寶貝女兒了。
陶貴人沒走,于是就眼睜睜地瞧著戚太醫的臉色愈發凝重,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提起。
良久,戚太醫才皺眉沉吟道:“娘娘的脈弦伏而滑……臣重新開張方子,您晚膳過后服用,明日臣再來給您診脈。”
“若娘娘覺得哪里不適,及時讓人喚臣,臣這段時日都在太醫院當值。”
話音才落,陶貴人猛地起身問道:“戚太醫此話何意?玉妃與皇嗣……?”
“臣……”戚太醫眉間的皺紋都快能夾死蒼蠅,“臣暫時不敢斷言。”
“你若不行,就讓旁人來!”說罷,陶貴人就抬手欲讓宮人再去請太醫。
“霏霏!”林暄妍提高音量打斷,“晨兒還不知如何,太醫還是先緊著那邊,我若真有大事,戚太醫應早就提出再請旁人了。”
“而且近來陛下國事繁忙,我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去打擾他。”
見陶貴人雖然不認同,但沒有出言反駁,林暄妍才重新看向戚太醫,“也勞煩戚太醫暫時不要將消息傳出去。”
戚太醫頷首稱是。
但其實戚太醫的心中也有些不安,脈弦伏而滑確符驚悸的表現,但似乎又隱隱有不同。
可細細究來,又似乎沒有,畢竟前面林暄妍的脈象都尚好,不該因為一次受驚就嚇出了毛病。
戚太醫不敢下定論,只能斟酌著用藥。
等戚太醫開完藥方走人,林暄妍才有空問陶貴人:“晨兒如何了?”
陶貴人哪里還敢說實話,只得顧左右而言他,“你放心,我走前陛下才離開,太醫圍了一大堆,一點事都不會有。”
“那便好。”林暄妍松了日氣。
不論是出于自身還是大皇子,林暄妍都希望大皇子平安無事。
第375章 死無對證?
只要大皇子有驚無險,她畢竟“受驚”動了胎氣,就算定個照顧不周的罪名,也只能輕輕揭過。
除此之外,正如她前頭所言,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大皇子不奢想皇位,不對她有惡念,她不會再去對一個不滿五歲的稚童下手。
但不論大皇子有事與否,背后之人都極其重要,他究竟是想對大皇子動手,還是想借此陷害對大皇子有照顧之責的她?
“晨兒是如何落水的?”林暄妍蹙眉問道。
“聽聞是晨兒過橋時路滑,被路過的太監不小心撞了下去,”陶貴人也跟著蹙眉,“晨兒被救了上來,那個太監已經在水里沒了氣兒。”
林暄妍杏眸微瞇,意味深長道:“所以——死無對證?”
“陛下已讓人去查了,但都已經豁出一條人命去了,”陶貴人嘆氣,“也不知最后是個什麼結論。”
就連陶貴人也不信此事是意外,怎可能這般巧呢?
但無論是真巧,還是有人故意為之,總之等到暮色降臨,陶貴人都從承月閣離開,大皇子仍舊沒醒,至于背后之人,更是無從談起。
“娘娘。”之柳從外頭回來。
“晨兒如何了?”林暄妍又問了一遍。
陶貴人說是無事,可從晌午等到入夜,大皇子的消息一直沒有傳來。
雖有話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林暄妍只認一點,若大皇子無事,之柳早該回來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