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賞花宴,皇后更是連問都不問,只讓二人去請教淑妃。
淑妃掌管尚儀局,而賞花宴雖是賞花,但是能歌善舞的伶人也是不能少的,尚儀局需要負責調度。
以往淑妃定下方案后還得去長秋殿問過皇后,才會真正吩咐下去,這次省了不少腿腳。
可林暄妍總覺得,這段時日每次去宛陽宮,淑妃對她與羅妃的態度都是淡淡的。
與以往在流星臺待她的模樣,截然不同。
不知是因為同行的有羅妃,還是有別的原因。
故而這次在看到淑妃嘴角含笑時,林暄妍都不禁懷疑自已是否眼花。
“太后,嬪妾與玉妃、羅妃一同想了個游戲,讓眾位妹妹都能參與進來。”淑妃溫聲笑道。
“這賞花宴也是家宴,的確不能冷落坐在邊邊角角的妃嬪,”太后哈哈笑道,“是個什麼游戲?可不許與哀家說是飛花令。”
淑妃故作懊惱,“與飛花令有些相似,但條件放寬了許多,畢竟嬪妾只略識幾個字,讓嬪妾作詩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如飛花令一般,俱是按照順序依次往下,但并不局限于作詩,可彈琴作畫,只要與當前呈上的花有關即可。
若樣樣都想不到,便自罰三杯。
“還是你們年輕女郎聰慧,能折騰出這許多花樣來,的確比一般的飛花令有趣多了。”太后和藹笑道。
可底下的嬪妃卻有人開日:“三位娘娘也不早點說,若是跳舞,連身衣裳都沒準備。”
語帶抱怨,但更多的是嬌嗔。
畢竟太后都說好,有抱怨也只敢放在心頭碎碎念。
“太后都說是家宴了,不必弄得太隆重,只要能讓咱們姐妹樂呵,就是最好的了。”
柯婕妤反駁道。
“況且淑妃娘娘是第一個,等到你,還早的遠呢。”
有柯婕妤那張嘴,抱怨聲登時就沒了。
只心頭還在不忿,第一個又如何,她們安排的游戲,肯定早早就做了準備。
與她們想的一致,林暄妍三人的確早就有了準備。
淑妃準備了劍舞,林暄妍是作畫,羅妃最偷懶,作了一首詩。
羅妃下頭緊接著就是呂婕妤。
“嬪妾常聽人說呂婕妤是才女,可羅妃娘娘才作過詩,呂婕妤不會也要作詩吧?”秋盼雪高聲道。
呂婕妤心中頓時涌起煩悶之感,這些天秋盼雪跟點卯似的每日都來,來也就罷了,她是真不知道一個大家閨秀如何能笑得那般張揚,隔著院子都能聽到。
實在惱人。
偏上頭的太后也笑道:“說得對,平時只見呂婕妤作詩,今日也該讓哀家瞧瞧不一樣的呂婕妤。”
呂婕妤只好應了下來,彈了首琵琶曲。
曲剛停,陸寶林便鼓掌贊道:“嬪妾學過一句詩‘如聽仙樂耳暫明’,直到方才才算讀懂詩中意。”
可呂婕妤的臉色卻稱不上好看。
宮中若論琵琶,還得是那位不能拿到宴席上明說的人——曾經的貴妃娘娘。
呂婕妤的琵琶的確好聽,可比起林晗冬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也難怪她以前從來不彈。
可陸寶林才進宮不到一月,不知內情也情有可原,只可惜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偏還不自知,實在有些可憐。
但今日許是老天爺都想戲弄一番呂婕妤,游戲還沒走完一半的嬪妃,大皇子竟和齊昀初一并過來了。
大皇子要上學,齊昀初今日想去上書房聽故事,倆人原本都是不來參加賞花宴的,這二人不來,呂婕妤自然也不會帶二皇子過來。
太后將兩個孫兒攬在懷里,問道:“今日不用上學嗎?若是貪玩過來,可有告知先生?”
大皇子不高興了,忙解釋道:“是鄧夫子說今日不在學堂上課,讓孫兒來參加賞花宴。”
太后訝異,忙看向一旁跟來的宮人。
問了宮人才知道,鄧朔給大皇子安排了作業,要求給每種花都賦詩一首,背也好自已作也可,讓宮人記錄下來,明日上學時要檢查的。
呂婕妤驚訝道:“大皇子已經會作詩了嗎?”
大皇子挺直腰桿,字正腔圓道:“會!”
眾人嘩然,自古以來的確有不少神童,三歲作詩五歲成章,可之所以是謂之“神”字,不就是因為難能可見嗎?
還沒等眾人恭維,太后就哈哈大笑起來,“若只要字數對得上便可稱詩,晨兒所作的詩詞,應當有近百首了。”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心下也不由松了日氣。
雖說她們很多人都沒有皇子,但也不妨礙她們日思夜想。若是大皇子聰慧到如此地步,太后的夢基本可以宣告破滅了。
于是紛紛恭維道:“就算不講究平仄,大皇子能做出詩來,也定是識得了許多字。”
更有甚者拍上了太后的馬屁,“大皇子能如此聰慧,離不開太后的言傳身教。”
太后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好了好了,今日是來賞花的,可不是讓你們圍著哀家轉的。”
可賞花沒過多久,大皇子才做了一首“一朵兩朵三四朵”的詩,就有人問道:“似乎許久都沒見到二皇子了?”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附和,“的確,二皇子似乎少出明瑟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