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場景與去年一樣,只是人群中被簇擁的人換了一個。
不知何時,新年的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不過一夜的光景,富麗堂皇的皇宮已是銀裝素裹。
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兆頭。
“主子,知順在院子里堆了個雪人,正等著您去‘點睛’呢。”才睜眼,之杏便扶著林暄妍起床,喜氣洋洋道。
聽到這話,林暄妍也有些迫不及待,她雖是耐得住的性子,可在天照榭里日日待著,一成不變的東西看久了,也實在有些煩悶。
“若是去年,我還能自已去堆個。”說到這,林暄妍不由瞪了肚子一眼,雖然十月懷胎后能有個與自已一脈相承的孩子,可孕期實在難受。
她突然覺得,這一胎直接生個兒子也不是不行,這樣就可以只生一個,好好培養他當上皇帝,若是個女兒,還得再生,想想就有點煩。
之杏看著林暄妍孩子氣的模樣,捂嘴偷笑,但很快便在林暄妍視線過來之前收斂表情,正色道:“等日后還能多個人陪主子堆雪人,豈不是更好?”
可之杏這點小把戲哪能瞞過林暄妍,當即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眉心,“就你嘴甜。”
之杏破功,咧著嘴笑了起來,卻還不服氣,“奴婢雖是嘴甜,可也說的是實話。”
林暄妍被逗笑,“好好好,待會等內務府發了新年的份例后,我也發你一份嘴甜的壓歲錢。”
誰知這話一出,屋里待著的幾人,個個都嘴甜的說起了好話,直讓林暄妍招架不住,讓她連連許諾了好幾樣東西出去,這才滿了這些人的意。
一時間歡快的氣息縈繞在內殿中,唯有知順吹著寒風守在雪人旁邊,全然不知殿中的人不過說了幾句話,就抵了自已冒著寒氣堆雪人的功勞了。
直到林暄妍被簇擁著走到雪人跟前,聽到之杏的打趣,知順暗道失算,趕緊上前說了幾句吉祥話。
林暄妍一邊拿著黑珍珠給雪人安上眼睛,一邊打趣道:“咱們天照榭就你最愛財,我還能少了你的不成?”
知順放下心來,摸著后腦勺傻笑。
這時內務府的年禮也送了過來,但這次竟還帶了旨意過來。
“……著封林氏為貴人,欽此。”
前面說了什麼,林暄妍都不在意,唯有最后這一句,她聽得真真切切。
雖然此次晉封是闔宮封賞,但她還是有些不真實感,原以為林家敗落,有可能她生了孩子都不一定能晉封,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雖然是闔宮晉封,但她得到手的,可是實打實的。
晉封貴人,分例暫且不提,宮女與太監都得翻一番。
于是林暄妍立馬選了紅豆,至于另外的一位宮女與太監,林暄妍看著底下三兩宮人,不得不感嘆一句人心寒涼。
陶寶林晉升為常在,能多一位宮女,凝真殿大半的宮女都去了半夢軒,能來她這里的多半是將賭注下在了她腹中的孩子身上。
但即便如此,太監也并未比宮女多幾個。
眼下這幅清冷的場景,誰能想到她得寵時的凝真殿人諂媚的模樣呢?
林暄妍雖早已預料,但仍是不免有些感慨,于是便揮手打算讓這些人退下,打算另外從內務府中挑人。
誰知這時人群中竟有一宮女上前跪下,鼓足勇氣高聲道:“奴婢新晴,愿跟著貴人,還望貴人收留。”
說罷,新晴磕了幾個響頭。
“主子,去年奴婢落水后,她來照顧過奴婢幾日。”
之杏在林暄妍耳邊低聲道。
之杏這麼一說,林暄妍也想起來了,但旁的印象卻是沒有了,別說她待在天照榭幾月未出門,這新晴往常也不是個愛冒頭的,她實在想不起有關她的相關情況。
不過見新晴言辭懇切,林暄妍借著眼角余光瞥了紅豆一眼,見其沖著自已微微頷首,心下便有了成算。
于是林暄妍不急不緩的抿了日熱水后,笑道:“那你也跟著紅豆留下吧,至于其他人,都退下吧。”
沒選上的宮人躬身退出天照榭,至于紅豆與新晴,自然是千恩萬謝的留了下來。
至于缺了的那個太監,內務府卻是在三日后才帶著人上門供林暄妍挑選。
倒也不是內務府慢待,主要是此次闔宮封賞,鄧昭儀與羅昭媛更是成了鄧妃、羅妃,得先緊著這二人。
能夠在三日后就來天照榭,還是看在太后與林暄妍腹中孩子的份上了。
由于陶常在也沒在凝真殿的宮女中挑中,故而此次來了天照榭,與林暄妍一同挑選。
畢竟她沒受寵時,凝真殿宮人的嘴臉她都看得再真切不過了,怎可能還在這里邊挑人。
這讓婉兒慶幸不已,幸好章更衣走時,陶常在還未得寵,才被她撿了漏。
“林貴人、陶常在,您二位瞧瞧,可有看上的?”內務府的小太監諂媚笑道。
陶常在下意識的看向林暄妍,而林暄妍卻是看向燕嬤嬤二人,討好道:“這挑人的事兒,還得勞煩二位嬤嬤。”
燕嬤嬤二人自是笑著答應了下來,隨即眸光一厲,掃向底下烏泱泱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