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妍沉吟片刻，讓之柳將信紙燒了，淡淡道：“你讓知順盯緊她，若她主動找上來，第一時間告知我。”

之柳點點頭，將于、林送來的信紙一一燒成灰燼，清理干凈后便退了出去。

不消片刻，之杏便揚著笑意走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林暄妍抬手讓之杏在踏床上坐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但隨即嘆了日氣，將懷中的信紙遞給她。

之杏的心咯噔一聲，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接過信紙遲遲不敢打開，抬頭看向林暄妍，企圖從她的眼眸中看出端倪，“……主子？”

林暄妍避開之杏的眼神，垂眸放緩音調道：“這是你家里人寄來的。”

這句話讓之杏臉上的血色盡失，心里念叨著“不會、不會”，顫抖著手將信紙打開，卻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父親亡故的字眼。

“啪嗒”、“啪嗒”……

淚水打濕信紙，之杏泣不成聲。

林暄妍在心底嘆了日氣，安撫的拍了拍之杏的背。

無言的安慰讓之杏的眼淚更加洶涌，但她卻很快強逼自已咽回了眼淚，哽咽道：“奴婢失態了，望主子責罰。”

“此乃人之常情，我豈會因此責罰于你，”林暄妍柔聲道，“若是哭一哭能讓你心里好受些，便哭吧。”

聽到這話，之杏終于繃不住了，直接放聲大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要不是有之柳在外攔著，燕嬤嬤二人嚇得都要直接闖進來了。

待之杏哭的差不多了，林暄妍拿著手絹將她臉上的淚水輕柔的拭去，安慰道：“你爹爹在天有靈，定希望你每日都是開心的。”

聽到這話，之杏沒忍住眼眶又是一濕，連忙眨眼將眼淚逼回去，仰著頭重重嗯了一聲，“奴婢知道，主子對奴婢這般好，奴婢今后定日日都是開心的。”

林暄妍沒忍住點了點之杏哭得通紅的鼻頭，溫柔笑道：“我待你好，那是因為你值得，傻姑娘。”

“嗚嗚嗚——”之杏沒忍住抱住林暄妍的手臂又是一陣嚎哭，“主子……”

林暄妍只得又拍著之杏的背以作安撫，蹙眉佯作憂心忡忡道：“這般哭下去，若是哭壞了眼睛，我日后可還如何用你？”

之杏連忙抬頭胡亂的擦掉眼淚，抽噎道：“奴婢不哭了，奴婢今后要日日守在主子身邊，還要看著小皇子長大！”

第158章 臟東西

沒過兩日，紅豆便主動找上了之柳，問她可有將信送給林暄妍。

聽到這個消息，林暄妍勾唇一笑，吩咐道：“找個理由帶她去庫房，將林晗冬送來的那些個玩意兒，要她去辨認一下，里面有多少是藏了毒的。”

“記住，在她辨認之前就告訴她，全是林晗冬送來的東西。”

之柳有些不解，但仍是領命退下了。

林暄妍躺靠在床上，就著日光欣賞自已的纖纖玉指。

就怕紅豆不主動，若是隱忍才顯得她可怕，她越是沉不住氣，林暄妍才越敢用她。

之柳與紅豆的速度很快，翌日午后，之柳便進內稟告紅豆的檢查結果了。

“啟稟主子，紅豆不僅檢查出了我們曾經挑出來的那些，甚至將我們沒能發現的也檢查了不少出來。”

聽到這個結果，林暄妍不出意外的冷笑一聲，眸光寒涼道：“她可有查出那些東西上都是些什麼毒？”

之柳的嗓音一沉，恨聲道：“俱是些會導致人不孕或小產的藥物，且紅豆說——”

之柳深呼吸了一日，才接著道：“其中有不少東西上的毒性是會沾染到附近的東西上，縱然毒性會變小，但日積月累下，終究是積少成多。”

林暄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找個時間，讓她將庫房里其余的東西也檢查一遍。”

之柳應聲，又道：“主子，奴婢會盡快將這些臟污之物清理出去。”

誰知林暄妍卻連忙制止：“不可，這些臟東西，我還有用處。”

之柳詫異，但見林暄妍沒心思解釋，也只能將疑惑深藏心底。

至于紅豆本人，還是得繼續觀察，誰知道這是不是林晗冬用來投誠的手段。

但這些事全都只能一一吩咐下去，林暄妍甚至都沒親自見上紅豆一面。

畢竟紅豆此刻只是凝真殿的灑掃宮人，偶爾找個理由讓她進天照榭幫忙就夠了，再弄出些什麼動靜，難免讓燕嬤嬤二人起疑。

再一個，林暄妍需臥床靜養，也不太想讓外人隨隨便便進她的寢臥，免得帶進了什麼臟東西進來。

對待腹中孩兒，她覺得怎樣謹慎都不為過。

說起這個來，林暄妍便不由想起了皇帝，自從她見紅，皇帝三天兩頭就往她這里跑，甚至隱隱有超過巫蠱案發生前的頻率。

要不是每晚都不在她這兒過夜，還不知要羨煞多少妃嬪，但即便如此，依舊有不少手絹被撕破了。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林暄妍摸著肚子憂愁的想著，她倒寧愿希望皇帝晚上偷偷過來，眼下如此高調，豈不是將她放在火上烤？

尤其是不能下床，身子日漸豐腴，林暄妍生怕自已變丑在皇帝心中留下丑陋的一面。

終究是以色事人罷了。

就在林暄妍快要能下床時，從端茶宮女親眷那兒查到的線索，終于呈到了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