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朝策沒忍住低頭吻了吻,似乎還能嘗到咸濕的氣息。
“金銀珠寶不稀罕,那你稀罕什麼?”
這話反倒將林暄妍給問住了,蹙眉沉思良久才覷著男人的神色道:“想讓齊郎多陪陪嬪妾……”
齊朝策神色還未變化,林暄妍先急急道:“自從秀女入宮,齊郎都沒時間過來教嬪妾畫畫了。”
“今日一來,”林暄妍瞥了一眼男人的神色,癟嘴低聲道:“就想著白日宣淫。”
最后一句聲音小,但兩人距離極近,齊朝策又怎會聽不到,當即就被氣笑了。
別的妃嬪恨不能一見到他就拉著上床云雨,倒是她,竟還嫌棄上了?
但看著懷中的小女人一臉委屈的模樣,齊朝策也不好再說什麼重話,無奈道:“朕瞧你作畫已有十足的長進,想著應該不需朕的教導了。”
“真的?!”林暄妍眼眸一亮,差點就要蹦起來了。
齊朝策心虛的摸摸鼻子,確實有了十足的長進,但也還是有許多進步的空間。
不過眼下哪里是說真話的時候,當即道:“自然,改日朕就將暄兒的畫作掛在御書房中。”
聽到這話,林暄妍臉上的笑容更是藏都藏不住,但還是努力裝作謙虛的模樣,輕咳兩聲。
“那、那嬪妾畫一幅新的吧,新的肯定比以前畫的更好看。”
說完,拉著齊朝策在桌案前坐下,將畫筆塞進男人的手中,“今日陛下再教教嬪妾唄。”
林暄妍則準備研墨,只是下一刻瞥到了齊朝策背后的濕痕,腳步一頓,想忽視又怕男人因此受寒發熱。
還是齊朝策自顧自的攤開了宣紙,發現人停在他的身后沒動。
“暄兒不給朕研墨?那朕可就喊宮人了。”
林暄妍的臉頰上飛來了一抹胭脂,細弱蚊蠅道:“齊郎換身衣裳再作畫吧?背后都濕了……”
林暄妍后知后覺的開始羞窘,尤其是想到先前在屋內又哭又鬧的,定被外面的宮人聽了個一干二凈。
且偏偏是哭濕了后背的衣裳,若是別的地方,還能找借日說是茶水不慎潑上去的,可背后的位置,那得多巧合才能潑上?
就算找到了借日,林暄妍連自已都不會信。
反倒是齊朝策聽了這話一愣,他自幼習武,這點水痕除了剛開始時有點不適應外,習慣后已不覺得有什麼,就春日的這點涼風,實在難以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只不過聽到林暄妍的話,齊朝策勾唇一笑,將人從身后撈進自已的懷中,挑眉道:“也是,暄兒‘哭’濕了一大片,得趕緊換掉,免得感染了風寒。”
“哭”字被齊朝策加深了語氣,調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暄妍自然聽出了他的故意,哼了一聲,便揚聲將人喚了進來。
隨后下巴微抬,頗有幾分居高臨下道:“那齊郎還不快將嬪妾放下,難不成想這樣更衣嗎?”
若是林暄妍的臉上沒有那片比桃花還嬌艷的紅暈,倒真有幾分驕縱的意味,只可惜此時的模樣,落在齊朝策的眼中,只讓人十足的憐愛。
齊朝策在她的唇上輕觸了下,便沒再逗她,起身讓宮人給他更衣。
而林暄妍卻是一本正經的找了個理由出了房間,雖然宮人臉上只有恭敬的表情,但她總覺得有人在偷偷發笑。
只是才出房間,卻是直接對上了之柳與之杏含笑的眼眸,尤其是嘴角憋笑,林暄妍深深的感覺,要是此刻無人,這二人定是立馬大笑出聲。
林暄妍一人賞了個爆栗,成功用疼痛止住憋笑。
待齊朝策換完衣裳,林暄妍這才溜溜達達的重新回到房間。
“嬪妾給齊郎研墨。”林暄妍搶在齊朝策前頭道。
齊朝策失笑搖頭,卻也沒說什麼,筆尖吸滿墨汁,隨即在畫上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接下來的時光倒是其樂融融,除了齊朝策作怪往林暄妍的臉上抹了一道黑痕外,倒也沒什麼意外。
林暄妍渾然不知,白皙的臉上頂著黑痕,跟著男人出了房間準備用膳。
之柳一愣,“主子……”
誰知齊朝策立馬眼一掃,握拳抵唇咳嗽兩聲,之柳眨眨眼,恍然大悟。
別的宮人也是接收到了齊朝策的命令,除了眼神總是不受控制的飄到林暄妍的臉上,和強壓也微微翹起的嘴角外,倒也沒什麼異常。
林暄妍用膳間不止一次的疑惑想要摸自已的臉,但齊朝策每次都開日讓她將注意力轉到別的地方。
最后還是準備就寢時,在梳妝臺前的銅鏡前見到了自已臉上的墨痕。
當即氣得拔下頭上的釵環往桌上一砸,聲音大的讓服侍的宮人都不自覺抖了一下。
齊朝策卻是一臉笑意走過去,捏著林暄妍的下巴打量道:“朕覺得這樣的暄兒一樣很美。”
說罷,也不待林暄妍反駁,眼睛在梳妝臺上一掃,拿起胭脂就往她的臉上涂抹,很快,一朵石榴花躍然而上。
那道墨痕,正好是石榴的枝干。
在燭光的照耀下,仿佛鮮活如真,正緩緩舒展花瓣。
齊朝策的畫藝,確實沒得說,不過寥寥幾筆,瞬間便變了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