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朝策根本連瞧都未瞧其余人，一進來直奔卓常在床邊。

“陛下……”卓常在眼淚掉得更兇了，“嬪妾的孩子，嬪妾都未曾知道他來過，他就走了……”

齊朝策一手握著卓常在冰涼的小手，一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只是這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干凈。

只好微嘆一聲，“你還年輕，朕與你，今后還會有的。”

卓常在閉眼搖頭，“那也不是他了。”

本就沉靜的室內聽聞這話，更是落針可聞，尤其是眾妃嬪，無不心有戚戚焉。

齊朝策又耐心的哄了幾句，卓常在才勉強露出了個笑容：“……幸好還有陛下在。”

說完這句，宮女端來藥喂卓常在服用，不多時，本就精神不濟的卓常在便昏睡了過去。

第100章 與柯嬪無關？

“柯嬪，好端端的，卓常在為何會流產？！”待眾人來到大殿，齊朝策這才一拍扶手，看著跪在正中央的柯嬪怒斥。

柯嬪一邊搖頭一邊爬著靠近齊朝策：“皇上圣明，嬪妾只是和卓常在一并回宮，不知怎麼回事，卓常在便摔倒了。”

“嬪妾連卓常在是怎麼摔倒的都不知道的，嬪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皇上！”

齊朝策卻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她，看得柯嬪都不敢繼續往前爬。

皇后在一旁提醒道：“將今日跟著的宮人都帶上來。”

卓常在今日帶了一個宮女在身邊，柯嬪倒是帶了兩個宮女與一個太監。

“你說，今日是什麼情況，”齊朝策目光沉沉的看向卓常在的宮女，“從頭到尾，全都給朕說清楚！”

今雨是一路哭著進來的，聽到齊朝策的問話，張了好幾次嘴，才嗓音嘶啞著發出了點聲音。

今日卓常在主要就是與任才人一同到凝真殿來尋林暄妍與陶寶林，隨后四人一同去儲秀宮等事，這些林暄妍都是知道的，唯獨不知道的就是卓常在與她們分開之后發生的事情。

“……回宮的路上，”今雨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柯嬪，“柯嬪說主子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拿不出來，平白丟了聽竹宮的臉面。”

“一路訓斥主子……”

“你胡說！”柯嬪氣得就要上前去撲打今雨，但宮人們也不是吃素的，迅速上前將柯嬪擋住，不讓她碰到今雨絲毫。

今雨看著柯嬪癲狂的模樣，身子顫抖，但仍是咬牙說了下去：“奴婢一路扶著主子，沒敢抬頭。奴婢也不知道怎麼了，主子突然就往前摔去，奴婢想拉都沒拉住……”

“是奴婢無能，是奴婢無能……”說到這兒，今雨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磕著頭，很快，地上便氤開了一灘血跡。

聽到這兒，柯嬪竟是怒目圓睜，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往卓常在的寢臥闖去，一邊沖一邊大喊：“卓常在，本嬪未曾對你動過手！你快告訴皇上，本嬪只是說了你幾句……”

“唔——”柯嬪的嘴被宮人堵住。

但她仍不甘心，在嬤嬤的懷中不住掙扎，伸著手想離卓常在更緊些。

“夠了！”齊朝策怒斥。

“陛下……”竟是卓常在過來了。

此刻的卓常在僅披了一件外衣倚靠在宮人身上，青絲如瀑，更襯得她面色蒼白，弱柳扶風。

齊朝策連忙起身過去將人半攬著，“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卓常在將頭靠著齊朝策的胸日處，看了一眼目露希冀又摻雜著怒意的柯嬪。

“陛下，今日之事與柯嬪無關……是、是嬪妾不小心……”說到這，卓常在一閉眼，清淚便如斷線的珠子般掉落。

聽得這話，柯嬪這才渾身一輕，若不是有嬤嬤半抱著，怕是得直接跌坐在地。

齊朝策卻連個眼神都未曾施舍給柯嬪，只道：“好，朕知道了。”

說罷，便抱著卓常在回了寢臥，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出來。

“陛下……”柯嬪滿含希冀的溫柔望向齊朝策。

柯嬪許是不知道自已如今的模樣，她本就因為臉上有疤而大肆敷粉，雖然化妝技藝有所長進而使得妝面素凈，但胭脂水粉卻是絲毫未少。

經過這又哭又鬧的，面上一塌糊涂，紅的白的糊作一團，再加上凌亂散落的發型，若不是此刻青天白日的，與青面獠牙的鬼又有何異？

看到齊朝策嫌惡的目光，柯嬪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整理儀容，但越是弄，反而越是亂了。

“你平日跋扈，朕從不對你多加苛責，可這次，”齊朝策神色冰冷，“你太讓朕失望了。”

柯嬪看著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但仍是不死心道：“陛下，嬪妾什麼都沒做……”

太后拍桌而起，斥責道：“就算你什麼都沒做，言語嘲諷比你位份低的妃嬪就是應為之事？！”

“正好貴妃與林美人于小佛堂供奉了一尊送子觀音，你去潛心求拜，什麼時候卓常在再次有孕了，你再出來。”

柯嬪癱倒在地，玄色的衣擺自她眼前劃過，但她的腦海中卻一直浮現皇帝看她的嫌惡的眼神。

直到寄琴將她扶起，她才發現，殿內只剩了她一人，空空蕩蕩。

“暄妍，你說真的是卓常在自已摔倒的嗎？”陶寶林端著杯盞，卻半晌沒有喝一日，驀然道。

“卓常在自已都說與柯嬪無關了，那就是她自已走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