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江德看著歐荷,長嘆一聲,“歐荷,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醫院里面動的那些小心思,你讓江婉燕搬到走廊上,不給她交醫藥費。江婉燕畢竟是從戎的妻子,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提起這件事情,歐荷瞬間變了臉色。
她就知道溫惜那個小賤人會告狀!
跟她那個下賤的母親是一樣的!
“你真的是為了溫從戎嗎?還不是因為江婉燕是你的老情人!!”
“閉嘴!!”沐江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歐荷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但是依舊不甘示弱,“被我說中了吧,你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從她見到溫惜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溫惜跟自已女兒舒羽很像……
若不是有親子鑒定單證明,她真覺得溫惜是沐江德跟江婉燕那個賤人的私生女!!
溫惜,連同江婉燕一起,她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第41章 死的蹊蹺
陸卿寒出差以后,溫惜徹底恢復了自已的生活,每天醫院學校來回跑。
江婉燕是嚴重的腎臟衰竭,沐家雖然支付了住院費跟各種療養的費用,但是想要徹底治好,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腎。
合適的腎源一直沒有下落,隨著江婉燕的身體越來越差,透析也從半個月一次變成一周一次。
此刻,天空下起蒙蒙細雨。
溫惜站在溫從戎的墓碑前,仔仔細細將墓邊的雜草清理干凈,她彎腰,將花放在了墓碑前。
她摩挲著墓碑上中年男子的照片,淚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情,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被步步緊逼,可到頭來還是沒辦法救自已的母親,“爸,如果你和哥還活著,你會怎麼做?”
溫惜還記得,父親死的那一天,是為了處理沐家公司的事,原本該去的人是沐江德,可不知為什麼最后上車的人會是父親和她哥哥溫明晨。
那一年,哥哥才15歲,大貨車碾壓過來的時候,他該多絕望啊。
父親和哥哥死后沒多久,沐家爺爺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沒隔幾個月就走了。
而沐江德也因為這件事情,一直對溫家心感愧疚,可他的愧疚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的母親因此精神崩潰,瘋過一段時間。也是那時候,歐荷讓江婉燕跟溫惜從沐家搬到沐家后面的小平房里面,自此,那里成了江婉燕跟溫惜的家。
溫從戎死后,家里的經濟支柱也沒有了,江婉燕也漸漸恢復了正常,開始在沐家做一些傭人的活。
沐江德給過江婉燕一筆錢,算是安慰。
但江婉燕從來都沒有花過,她說,我丈夫跟兒子拿命換來的,怎麼能動。
溫惜有時候,都能聽到沐家的幾個幫傭,在廚房聊天的時候說。
“那個溫從戎啊,死的蹊蹺,聽說啊……”
“聽說當天是先生要去的,死的應該是先生。”
“可惜婉燕了,年紀輕輕,一頭白發,老公跟兒子都死了,帶著一個拖油瓶女兒,也不好再嫁人了。”
“噓,那個小丫頭在呢。”
“怕什麼啊,這麼小聽得懂什麼啊?”
十歲的溫惜,其實能聽懂。
后來沒隔幾天,這幾個嘴巴碎的幫傭就被辭退了。
溫惜跑去問過江婉燕,是不是沐叔叔害死了父親跟哥哥。接著,就被精神渾渾噩噩的江婉燕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胡說!沐叔叔是我們的恩人!”
自此之后,溫惜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可這件事一直都埋在溫惜的心底。
溫惜站在細雨中,獨自坐在墓碑旁陪了父親和哥哥許久,好似渾然不覺身上已經被寒氣浸透。
這里是北城很昂貴的墓園,當年溫從戎跟溫明晨離開,沐老爺子痛惜,將二人葬在這里,每周都會有看守墓園的人固定打理。
直到天快要落暮,她揪了一朵父親墳前的花放在衣兜里面,準備離開。
走了幾步,她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準備下臺階,似乎有些吃力,溫惜走過去,扶住了輪椅,“先生,我幫你吧。”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蹙眉,他似乎有些抵觸溫惜的接觸。
第42章 別忘記身份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衛衣,整個人略有些消瘦,戴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從骨子里透出來一股冷寂陰森的氣息。
溫惜扶著輪椅,盡量減少顛簸,緩緩往下走,但她一個女生,本來力氣也不大,這里也沒有走輪椅的斜坡,只有臺階。
猶豫了片刻,她輕輕說:“那個,你這個是電動的輪椅是吧,試試看能不能動一下方向……”
話音未落,只見男人抬手,按動了一個按鈕,溫惜只感覺整個輪椅似乎都輕了起來。
然后從輪子下方,伸出來一個圓形的壓盤,卸了力氣,抓住了濕漉漉的臺階地面,往下緩緩的移動,溫惜見狀,頓時覺得自已真是多此一舉了。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原來,你自已可以下來啊,那就好。”
男人這才開日,他的聲線并不重但有些沙啞,讓人分辨不出年齡,“我自已上來的,你說,我可不可以自已下來?”
溫惜抿唇,好吧,是她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