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本就是我們的錯,賠罪也是應該的。”
如今的他捉襟見肘,確實是需要人相助。
再加上我將距離感保持得很好,倒是讓他放下了警惕。
“我……等到了地方,我會支付給您路費的。”
我擺了擺手,并不在意。
我要的從來都是他的忠心,錢財與我而言,有何用途呢?
只是這些話我并不能說出口就是了。
暗衛幾乎是將他拎上了馬,在他尚未緩過神來的時候,我們便出發了,終于在傍晚時分趕上了最后一趟船。
只可憐了那個書生,哪里受到過這樣的驚嚇,走進船只的包間便躺下呼呼大睡了起來。
坐上回京城的船只,我才感覺自己的心落回了幾分。
看著天邊一望無際的夜色,我頓感幾分惆悵。
若是沈硯塵當真還活著,想要躲著我的話……
只怕是我這一遭打草驚蛇,他得趕緊挪窩吧?
只可惜了我調查這麼長時間。
如今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翌日一早,書生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來找我道謝。
彼時我尚未來得及換上我那一身男子裝扮。
亦或者是,我是故意沒有讓自己恢復男子裝扮。
果不其然就見到他看我的眼神變了幾分。
“您……在下原以為您是……您竟然一個女子……怎會這般?可你我……男女有別……”
我知曉他要說什麼,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男子女子有何關系,莫不成女子做錯事情便不需要賠罪了?你我不過是同乘一艘船罷了,何來男女有別一說?更不必說我身旁有這般多人保護著了。”
第32章 絕對不可能再為傅宴禮所用了
書生似是這才意識到如今他的處境是什麼樣的,環視周圍看了一眼那些圍過來的暗衛,整個人的臉色蒼白了下去。
“這位小姐……”
我佯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頗為天真無辜地對著他歪了歪頭。
“怎麼了?”
我看到他喉結動了動,臉上的表情透露著明顯慌亂。
嘴角微微勾起幾分,我轉身朝著那些暗衛開了口。
“你們去把早膳準備一下吧,本公主……小姐有些餓了。”
我故意將稱呼說得模棱兩可,只希望他能稍微聰明一點,最好是聽出來了我的言外之意。
如今的我實在是沒有心思再跟他周旋。
果不其然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亮,但似乎是還有幾分猶豫,我輕嘆口氣后便走到了他的身側。
“一同去吃個早膳如何?既然當初本小姐答應了要將你帶到京城,那定然是要說到做到的。”
我看到書生的眼眸之中閃過了幾分亮色,但很快他便連連推拒向后退了好幾步。
“先前不知曉小姐原是女兒身,多有得罪,小姐能將陸某人帶到這里來,陸某人已經感激不盡了,實在是不好再麻煩小姐……”
對于他的抵觸,我并不驚訝。
畢竟他可是前世最富有清名的臣子啊。
出身于農民,屹立于人民,服務于人民。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樣的人才是最難以打動的。
若非是因為前世傅宴禮遇到了求助無門得他為他家人伸冤,讓他感覺到了虧欠,他又怎麼會那麼堅定地站在傅宴禮的身后呢?
這種人,向來不會輕易跟人虧欠人情,但只要是虧欠了,那必然是要百倍奉還的。
而現在,這樣的機遇落于我的手上,我又怎麼可能愿意拱手讓人呢?
“怎麼是麻煩呢,不過是吃一頓飯,更何況,本小姐還虧欠你……”
“小姐從未虧欠過陸某人,不過只是受了一點驚嚇罷了,并未受傷,小姐能將陸某人帶到這里來就已經很讓陸某人感激了……”
看著他這副堅定的樣子,我忽然感覺頗為無奈。
但有一點我可以知曉的是,這一世的他絕對不可能再為傅宴禮所用了。
因為我之所以這般著急地往皇宮之中趕去,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傅宴禮在醒過來以后就回到了皇宮之中。
傅宴禮剿匪有功,皇兄提出可以答應他一個要求,他便順勢提出來了想要求娶我。
可是前世并非是這樣的。
前世的現在,傅靜華已經為了清白跳崖尸骨無存,他躲了我多日,直到皇兄在那次談話之時賜下婚約。
隨后便是上山剿匪,但這次剿匪的獎賞他并不是提出來的求娶我,而是利用這次獎賞向皇兄提出,他想要重振門楣。
皇兄自然是不會拒絕,畢竟沈家覆沒,鄭柯宇又上交兵權游歷四方,當時的朝堂之上極其缺少武將。
那時他才同我成婚不久,便開始四處征戰,那時他的名氣大到無人不知,不過只是提及名字就讓鄰國聞風喪膽。
在這期間,他以雷霆之勢將自己的勢力無限擴大,身后的幕僚門客不盡其數。
他從未因為糧草兵馬問題發過一次愁,因為皇兄的內里有我,外面有以陸書宇為主的朝廷命官。
可這一世,或許是因為我將陸書宇提前帶走,又或者是因為傅宴禮因為我受了前世沒有受的傷。
似乎很多事情都開始偏離軌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