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一處熟悉的痕跡之時,驚喜感將我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這個記號是……
懸崖之上忽然傳來了鐵騎聲,緊接著上面便傳來了一聲賽過一聲的呼喊。
“將軍——”
“公主殿下——”
我猛地站起身來,朝著邊緣之處走了過去,手中卻是死死地握著那根箭矢。
“本公主在這里!”
……
好不容易被救上懸崖,就看到傅宴禮不知什麼時候暈了過去。
隨行的自然是有太醫的,簡單診斷一番便有了答復。
“傅將軍這是傷口感染導致發熱,這傷口可是公主殿下您包扎的?”
我點了點頭,倒不扭捏。
“多虧了公主殿下您的包扎,否則的話只怕是傅將軍聽不到現在啊……”
我不愿去聽他吹捧我,隨意地擺了擺手。
“不必跟本公主說這麼多,你們帶傅將軍回去好生養病吧,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如實跟皇兄稟報就好。”
眾人點了點頭,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脖頸,便看到一側站著我的暗衛。
和被他們牽著的那輛馬車。
“走吧。”
坐上行駛的馬車,我目光眷戀地在那根箭矢之上打量著。
手指落在那個熟悉的記號之上,我卻沒忍住落下了淚來。
這個記號……
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曾經沈硯塵那般驕傲地向我介紹他所學成的東西,其中就包括這沈硯塵獨一無二的記號。
每一個將軍都會有一個專屬的記號,這個記號并非是一脈相傳的,而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單獨為自己設計的。
為的就是避免在輪功勛的時候不知曉誰的功勞最大。
亦或者是,在出了事的時候,一下子就可以辨認出來究竟是誰做的。
這個記號是由專門的東西弄出來的,沈硯塵的記號……
是一彎月牙。
他說……
這是他的稚月。
他所拿下的每一個人頭,所獲得的每一份功勛,都是為了我,為了他的稚月。
他愿意將這一切的都記在我的名下,當成是我的功勞。
時隔多年,我終于再一次看到了這一抹稚月。
所以,沈硯塵是還沒有死吧?
他一直都在暗處關注著我吧?
否則的話,為什麼又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的人就可以那麼及時的出現呢?
沈硯塵應當是沒有打算拿走傅宴禮的性命的,從那根被削去了尖銳部分的箭矢就可以看出來。
沈硯塵的人早就已經把我當成了沈硯塵的人,他們應該是看到傅宴禮一直對我糾纏不休,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會出手的。
誰知道這一路追捕下去,竟然把我們逼到了懸崖。
他所帶出來的人,不能說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但也不可能失誤率這麼高的。
那最后一個射到傅宴禮前方的箭矢,應該就是沈硯塵的人對傅宴禮的警告吧?
誰知道他卻將我推下了懸崖,作為報復,他們將箭矢射進了傅宴禮的身上。
眼淚似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落下。
我狠狠地將眼角的淚痕擦干,手指在那一抹稚月上不斷摩挲著。
近了……
他應該就是在這里的。
應該就是在這里的某個地方,等著我去找到他。
馬車行駛了沒多久,便進入了一個鄉鎮。
找了一家客棧落腳,我好好地給自己洗了一個澡,睡了一個昏天黑地。
翌日便精神奕奕地在村莊里面開始了調查。
我不知曉這段時間沈硯塵是否變了模樣,他是否受了傷,他想要躲著我,害怕暴露蹤跡又是否會出門見人?
總之我挨家挨戶地打聽著,這個鄉鎮并不算小,光是他的附屬村落便有五個。
我從未泄氣,想到他從戰場之上回來,定然是會受傷的。
于是便去到了這里最大的一家診所。
可沒想到,沈硯塵沒有讓我探查到蹤跡,卻在這里遇到了熟人。
當我跟那個面色蒼白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便要暈倒過去的傅宴禮對視在一起的時候,我忽然又想感嘆一聲,這個世界未免也太過于小了一些。
轉頭剛要離去,手卻再度被人拉住。
我眉頭緊蹙,看著那個方才還像是下一刻就要死了的人這般短的時間內竟然就走到了我的身側。
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懷疑。
所以……
傅宴禮的傷到底要不要緊呢?
“傅將軍可是有事?若是無事還請放開本公主的手,你我君臣有別男女有分,這樣在眾人面前拉拉扯扯著實是非君子所為……”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他打斷我問出了一句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
“阿月,為何你沒有來照顧我,素日里我受傷了,醒來的第一眼總會先看到你的身影,為何這一次我醒來沒有了你?”
“你可是因為那件事情生我的氣了?那真的都是有原因的,我是因為……”
我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讓我距離他遠一點。
再遠一點才好!
強壓下厭惡的情愫,我睜開眼睛望向他。
“本公主再說一次,請傅將軍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看到他眼眸微垂,整個人像是一個落水小狗般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