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義山自認自己對中醫研究頗深,此刻也忍不住高看一眼姜寧。
“好,這方子開的好,對于蕭帆此刻的情況正是對癥,姜寧,你的醫術遠比我要強不少。”
姜寧不敢驕傲,這個方子其實是她在軍中多方實驗才得出來的。
“阿蕪!”
姜寧輕喚一聲,阿蕪立即走了進來。
她身穿這一身白色面衣,一臉恭敬給姜寧行禮。
“夫人!”
“你拿著這個方子去抓藥,到時候回府三碗水煎至一碗端過來。”
衛姝對姜寧還是不信,她不信姜寧會這麼好心,在知道蕭帆是她和侯爺的子嗣,心中還沒有半分恨意,甘心替蕭帆醫治。
“姐姐,這種抓藥的小事就不勞煩阿蕪了,由我的貼身侍女花鈴前往就行。”
姜寧凝眸看向衛姝,冷笑一聲,將方子丟給衛姝。
她心底清楚,衛姝根本就不相信她,更是對她多有防范。
既然對方有意代勞,姜寧也落得清凈,“好。”
既然病已經診斷清楚了,眼下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她一臉清冷看向阿蕪。
“你先帶辛郎中去客房歇息,等藥熬好了,服用后看效果再說。”
“是!”
阿蕪對姜寧態度格外恭敬,看的衛姝嘴角抽抽,一個不下蛋的老母雞,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里雖然是侯府,但是姜寧不在府中的時候,一切都由衛姝打理,那些下人對衛姝更為忌憚。
辛義山朝著姜寧拱手告辭,阿蕪一臉客氣帶路,帶著人去了客房。
東廂房,阿蕪推開門,一臉恭敬朝著辛義山行禮。
“先生且放心住下,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隨時差人喚我。”
“多謝阿蕪姑娘。
”
這邊,辛義山暫時安頓妥當。
另一邊,姜寧想著離府許久,既然蕭帆能在親生母親的眼皮子底下出這等事,那蕭旗恐怕也處于感染期。
她與蕭旗雖無血緣,但眼下卻掛著他母親的名頭,既已回府總歸是要去瞧瞧。
想到這里,她腳下加快了速度。
第124章 惶恐不安
偏院里,秋風蕭瑟,院子里堆積了不少枯黃的葉子。
姜寧站在院中,透過窗戶一眼就看到里面端坐的小人。
此刻蕭旗正在練字。
姜寧步履清淺,沒有驚動練字的小人。
泛黃的紙上,字跡工整有序,仿佛京城街上字畫店里賣的名家拓本。
對此,姜寧深感欣慰。
前世蕭帆頑劣,她曾親自教導過他練字。
可蕭帆苦練五年也未能有此成就。
然而欣慰歸欣慰,姜寧看著他筆下的字跡卻總覺得眼熟。
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過這字確實不錯,值得蕭旗臨摹。
“旗兒。”
蕭旗一心撲在練字上,全然沒有察覺身邊何時多了一個人。
當看清是姜寧時,立即一臉恭敬行禮道:“蕭旗見過母親!”
許是庶子出身,再加上過繼這重身份,姜寧總感覺他說話做事透著股慎小慎微。
“起來吧,往后不必如此多禮。”
“多謝母親,這是兒子今日練習的字,還請母親查閱。”
姜寧點點頭,接過蕭旗遞來的功課查看。
雖然字的力度有所欠缺不夠,且稍顯稚嫩。
但是對于一個三歲稚童算不錯了。
“你這拓本是從何而來?”
提及拓本,蕭旗神色微微一閃,立即變得恭敬起來。
“拓本是早些時候娘親從字畫店尋來的,說是顧時年,顧大公子的墨寶,值得兒子臨摹學習。
”
姜寧蹙眉,他口中的母親應當是他的生母。
雖然沒有見過對方,但依著對方肯尋字畫,將蕭旗教導得這麼懂事,應當是位好母親。
只是,蕭旗畢竟還小,這個年紀就該有個愉快的童年,而非拘于這方寸之地日日苦學。
這麼想著,姜寧不禁勸慰道:“旗兒,你還小,沒必要如此拼命,偶爾也可以適當玩耍的。”
蕭旗點頭,小心翼翼的模樣讓姜寧心底莫名泛酸。
她知道蕭旗并未將她的話聽進去,忍不住拉過蕭旗的手,一邊為其號脈,一邊繼續勸慰道:
“旗兒,我既收了你做養子,你往后便是這侯府的嫡子,身為嫡子雖身負重望,但也需勞逸結合,否則累垮了身子,豈不得不償失了?”
蕭旗皺眉,臉上掛滿了糾結。
他想起來侯府時娘親的叮囑——
“旗兒,咱們出身卑微,娘親知你舍不得我,我亦舍不得你,但能進侯府成為侯府弟子是你莫大的榮幸,若是失去此次機會,你這輩子可能都低人一等。
所以此去侯府,你務必學習,不要落下功課,辱沒了侯府,否則他日你被趕出侯府也不必回府見我了。”
娘親的話在腦中閃過,驚得蕭旗恍然醒悟,想起自己方才言語上的不妥,連忙抬頭看向姜寧,心中惶恐不安。
他是不是惹怒了嫡母?
“母親?”
“嗯。”姜寧應允察覺對方眼神中的怯意,忍不住關心道:“旗兒,你可思念你的生母?”
蕭旗聞言臉色發白,薄唇緊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姜寧的話。
他果然惹惱嫡母了。
眼下他被送回南府,不知道娘親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想到娘親送自己離開時的決絕,蕭旗瞬間紅了眼眶,整個人跪在了姜寧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