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著給自己撐腰的兩人,姜寧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上前拉了拉少年的袖口,眼中滿是感激地開口道:“燁表兄,殿下說的在理,小事而已,不必大動干戈。”
轉而看向心不甘情不愿的俞樾,姜寧不欲和他多說,只敷衍地點了點頭。
懸在頭頂的劍這才放下。
俞樾帶著滿肚子氣憤匆匆離開了帳篷。
“阿寧,有為兄在,誰都不能欺辱你!”顧時燁收起佩劍,重新放回腰間后朝著陸硯辭行了一個禮,語氣不卑不亢地開口道:“臣在殿下面前動了劍,請殿下降罪!”
陸硯辭擺了擺手,負手立于幾人面前,唇角微勾道:“顧小將軍性格直爽,又為著疫癥來日奔波,本殿甚是欣慰,加之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不怪顧小將軍。”
語畢,他轉頭看向邊上滿臉淡然的姜寧,神情不加掩飾地贊嘆道:“啟澤國有寧公子這樣的人才乃是大幸。”
姜寧謙虛點頭回應:“還是殿下慧眼如炬。”
轉而看向頭頂冒汗的馬守宗,輕聲提醒道:
“馬太醫,鼠疫癥狀千奇百怪,或許還伴有并發癥,僅憑一張藥方只怕不能面面俱到,還需馬太醫多多費心,查看將士們具體情況再用藥。”
馬守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點頭附和道:“此言有理。
我來時去看過將士人染病情況,今日不少將士鼠蹊部、腋下還有頸下等幾個部位出現了腫大現象,非但如此,他們其中還有不少人寒戰高熱,咳嗽之時有大量染血泡沫。
更甚者出現了呼吸困難休克的跡象,我束手無策這才來稟報殿下,說起來還真是萬幸能在此地遇到寧公子,得了方才那副藥方,否則軍營的將士怕是……”
馬守宗說到這里噤聲,抬手朝著少女拱了拱手,語氣希冀,“方才聽聞寧公子喜愛鉆研醫書,不知可曾見過此等病狀的救治方法?”
姜寧聞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前世跟隨師傅救治難民的場景,然后快速在心里組織了一遍語音,開口道:
“醫書上倒是未曾見過,不過我在師傅行醫的手札上看過他從民間搜刮到的藥方,其中一方寫到將生石膏、水牛角、生地、黃連、丹皮研磨熬制,灌給將病者服下,或可有效。
不過我藥理欠佳,也未曾出過遠門,接觸過此方病癥患者,故始終未曾驗證,此番倒是要麻煩馬太醫為我解惑了。”
伴隨著姜寧的話音落下,馬守宗的眉頭皺作了一團。
他垂頭撫摸著自己的胡須,思量了一番這幾味藥材的藥材,然后恍然大悟地稱贊道:“原來如此,想出這一劑藥方的人真乃神人是也,竟然敢……”
馬守宗驚喜地自言自語,而后像是察覺到了帳內其他人的目光,連忙噤聲,以輕咳掩飾失態道:“此方可有。”
姜寧勾唇,禮貌地頷首道:“感謝馬太醫賜教。”
“不敢當。”馬守宗聞言擺手,眉眼間透著幾分尷尬道:“寧公子的師傅醫術高超,這一劑方子既然會出現在他的手札中,想來早已得到了他的驗證,是老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這一劑藥方是真的大膽,若非你提及,換做我自己是斷想不到如此搭配煎服的。
說起來還真是慚愧啊。雖然黃連和丹皮那可都是極好的止咳藥材,可如今大規模的鼠疫,老朽此生還是第一次見識,屬實有些措手不及。
”
姜寧沉默聆聽,心中卻是唏噓不已。
這是上輩子瘟疫發生之時師父幾經實驗才總結出來的藥方。
如今,倒是提前派上了用場。
“寧公子,家師用藥得當,又深有自己的見解,日后若有機會,還望寧公子為我引薦一二。”
馬守宗朝著面前的“少年”抱拳行了個大禮,姜寧連忙避開回禮,想到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師父,垂眸應付著,“自然。”
“生石膏,水牛角,生地,黃連,丹皮……這個搭配當真是妙啊。”馬守宗并未察覺到姜寧的異樣,依舊沉浸在藥方的喜悅中,嘴中時不時嘀咕出藥名,神情興奮至極。
只是沒過多久就轉變成了憂慮狀,“只可惜老朽行醫一輩子,面對此等病癥卻只能依葫蘆畫瓢暫時壓制疫癥,真是愧對了我這醫者的身份。”
姜寧抬眸,看清了馬守宗眼底真情實意的遺憾和自責,抿了抿唇,輕聲寬慰道:“萬事皆有定數,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必然可以將疫癥治愈。”
顧時燁見狀也是出言勸慰道:“不錯,馬太醫你也不必介懷,鼠疫乃是天災所致,既是天災,便非你一人之事,咱們這麼多人一起集思廣益,必定會安然度過的!”
馬守宗動容,眼眶中泛起了水霧,一連欣慰地說了好幾個好字。
姜寧聽著顧時燁和馬守宗的對話,意識到自己先前對其可能存在誤解,連忙接話道:
“馬太醫,我對軍中情況還不甚了解,你那里可有我能幫上忙的?若是有,馬太醫盡情吩咐即可。”
第82章 我與你一同前往
馬守宗眼中贊賞不減,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寧公子可曾聽你師傅提及過鼠疫的潛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