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姝?”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姜寧下意識地蹙起眉,眸中露出幾分厭惡,“她怎麼會和此事扯上關系?”
林濤已經猜到了面前女子的身份,心中唏噓女人家之間的勾心斗角真是可怕,卻又在接觸到自家主上冰冷鋒利的視線時默默將心中的想法驅散,一五一十地將情況說出來。
“數日之前,這位表小姐衛姝深夜去了七金閣,聽說她渾身濕漉漉的很是狼狽,花了重金讓七金閣查詢姜府近期的生意往來,在得知有一艘貨船即將運至京城入庫之時,花重金在七金閣下了懸賞。要求接任務的人攔截姜府這艘貨船。”
姜寧皺緊眉頭聽著,估摸著這時間應該是那日衛姝雇人殺她反被身旁這位丟進護城河之日。
余光瞥見男人晦澀冷峻的側臉,姜寧抿了抿唇瓣,接聲問道:“那周瓊既是逃犯,做事必定不講規矩,他是否也拿了船上的東西?”
林濤聞言怔神,遲疑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恭敬地回答道:“對,周瓊要了船上的糧食和藥材,那衛姝今日在物色鋪面,像是要開絲綢鋪,應當是拿了船上從江南運回的絲綢。”
對于周瓊要糧草和藥材這件事,姜寧并不吃驚。
畢竟他是混跡江湖的,平時又會在七金閣領取任務,大傷小傷肯定不斷,糧食和藥材算是他經營山寨的必備品。
可衛姝……
若說只是為了報復她給她添堵,也未嘗不可,可她心里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瞧著姜寧皺眉沉思的模樣,陸硯辭揮手示意林濤先退下,白皙指尖將滑下肩頭的披風攏了攏,語氣冷冽地開口道:“那日真應當讓阿蕪將其殺了。
”
輕描淡寫一句話,仿佛在討論晚膳吃什麼一般。
姜寧聞言詫異地抬起眸子,神情疑惑地詢問道:“她曾得罪過殿下?”
“嗯。”陸硯辭把玩著茶杯,眸光晦澀冰冷,“你我既是同盟,得罪你便等同于得罪我。”
杯中的茶水晃動,印著男人俊美無雙的臉也多了幾分扭曲。
陸硯辭淡淡移開視線,將茶水隨手灑在地上。
“那日阿蕪傳回你遭遇險境被人掠劫的消息后,我本打算英雄救美,將對方了解,沒曾想寧兄機智過人,竟想出以身誘敵的妙計,在我出手以前制服對方。”
陸硯辭說到這里噤聲,抬頭看向姜寧,眼底滿是欣賞,“當時我見你放對方一條生路,便想著給她一點教訓,沒想到她冥頑不靈,還敢來招惹你。”
姜寧聽著他的闡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什麼。
陸硯辭見她沉默不語,只當她是在憂心賑災物資,沉聲開解道:“那艘船上的東西你別憂心,我既已知曉下落,必定能將其尋回。”
姜寧頷首,見其已有規劃,索性樂得清閑。
陸硯辭挑眉,見氣氛有些尷尬,主動找話題道:“先前見寧兄好奇七金閣,眼下正巧無事,不如我同你說說這七金閣?”
姜寧怔神,想著晚些太醫會診結束也會來找陸硯辭稟告,索性承了他的情,接話道:“那就有勞三殿下了。”
“能為寧兄解惑是我的榮幸。”陸硯辭勾唇,語氣中的愉悅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
“明面上來說七金閣一開始就是一個賞金組織,收納哪些走投無路之人,對他們加以訓練,完成雇主發布的賞金任務,閣主從中抽取傭金。
秉承只要雇主出得起錢,什麼任務都可以發布。不過現在大多數找上七金閣的人都是為了殺人,且需要支付的傭金也極高,七金閣殺手組織的稱號也因此名揚天下。”
姜寧認真聆聽,心中震驚不已。
前世她癡迷情愛,從未涉及過這些,如今見男人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心下忍不住唏噓。
難怪前世他能憑借一己之力站在當今天子面前,最終深受其寵信,位極人臣。
“寧兄在想什麼?”
面前突然湊近一張放大的俊臉,姜寧呼吸被嚇得頓住,唇瓣微張。
陸硯辭見狀,眉眼中的笑意再不加掩飾。
她這副呆萌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作為當事人的姜寧回神,察覺他眼中的笑意,心里莫名有幾分惱意,“在想三殿下為何如此神通,什麼都知曉,好似這天下沒有秘密是你不知曉的一樣。”
姜寧染上氣惱的語氣比平日里波瀾不驚的聲線多了幾分靈動,卻也更加柔軟。
陸硯辭神色溫柔,伸手替姜寧正了正白玉發冠,長睫闔下。
“寧兄莫不是忘了?在遇到你成為三殿下錢,我可是一個四處流浪的小乞丐,什麼消息能打聽不到?”
徒然的親近讓姜寧面露慌張,當即后退了一步,面對其自拆家底的話頭也沒了興致。
陸硯辭瞧她面露緊張,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忍不住解釋道:“先前我瞧著寧兄的發冠有些歪,便自作主張幫你扶正了,如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語畢,他也不等姜寧回應,就自己又起了個話頭,道:“另外,我有一事相同你商量一下。
”
“嗯?”姜寧不解:“殿下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