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為兄親自去查看軍營情況,再將結果反饋給你,你對癥下藥即可,無需親自前去。”
少年寬厚溫暖的手輕輕覆下,瞳仁里的擔憂一覽無余。
姜寧微頓,反握住少年溫暖的手心,紅唇輕啟,“我明白大表兄擔心我,可我們是一家人,遇事我不能總是躲在兄長們身后,
更何況,如外祖父所言,我是此次欽點的主治大夫,沒有理由不到場。”
姜寧眸光淡淡,似乎初見時宛若冰山的疏離感悄無聲息融化開,無聲多了幾分親近,“如今我不僅有醫術傍身,更有皇命在身,去與不去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了。”
姜寧說完,看著兩人眼神流露出來的擔憂,神情釋然地寬慰道:“我向外祖父,大表兄保證,必然會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絕不會以身犯險,請外祖父和大表兄放心。”
顧時年手背隱隱冒著青筋,語氣不甘地回應道:“你一個女兒家,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你讓我們怎麼放心……”
“大表兄。”姜寧抬手之際略微遲疑,轉而輕輕回握住少年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你不必太過擔憂。
我雖嘴上說醫術不精,但若真沒有幾把刷子,我又怎敢隨意給燁表兄出主意?所以你且寬心,我有分寸的。”
姜寧眼中的堅定宛如磐石,顧時年明白自己這位妹妹已經下定了決心,幾番思想,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阿寧表妹心意已決,為兄自知阻攔不了,但表妹要去軍營,必須由我陪同。”
姜寧微怔。
正要開口拒絕,卻不想顧時聿先一步拍板道:“年兒此言我同意,讓他陪你一道前去,我們都安心。
”
姜寧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明白這是他們二人的讓步,也不再糾纏,朝著兩人福了福身道:“孫女謹遵祖父意見。”
直起身看向面前的少年,姜寧唇角掛著一抹笑,長睫闔下,“那就勞煩大表兄與我同行,我先回院子收拾東西,三盞茶后,我們在后門相遇。”
顧時年點頭,目送姜寧離去。
回到院內,阿蕪和阿絮連忙將抄寫完的佛經奉上,阿玉搬來凳子讓自家夫人坐著檢查。
“我相信你們是用心做了的,不必再看,記住今日的教訓,日后記在心里不要再犯即可。”
姜寧將手中抄好的佛經放在一旁,看了一眼日頭,沉聲補充道:“我從今日起要搬去軍營,負責軍中疫癥治療一事,阿玉,你先去幫我收拾一些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
阿玉奉命去了屋內收拾東西。
阿蕪和阿絮對視一眼,隱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夫人,是老將軍讓您去軍營的嗎?奴婢聽聞此時疫情蔓延,您此刻去軍營并不安全。”
阿蕪最先開口,臉上駭人的紅印子擦過金瘡藥之后已經消腫了許多,只是稍稍面部表情動一下還會有種刺痛感。
她吐出一口氣,緩和了幾分痛感,繼續開口道::“夫人,奴婢認為此刻不宜前往。”
阿絮也跟著跪下附和道:“奴婢的想法與阿蕪一致。”
姜寧抬了抬手,示意她們起來,神色平靜。
“疫情當前,若是人人都避之不及,豈非讓這病肆意橫行?我這一身醫術,若不施展,只怕枉費了那位的教導。”
阿蕪和阿絮低著頭,清楚自家夫人已經下定了注意,也不再過多勸阻,一同俯下身,清脆的聲音很是響亮。
“奴婢誓死追隨夫人!”
姜寧欣慰頷首,掠過二人認真抄寫的佛經,指尖碰了碰上面還未干涸的墨跡。“此番我一人前去即可,你們需要留在府內,替我照看好爹娘。”
兩個小丫頭猛地抬起頭,露出慌亂。
阿蕪定了定心神,很快冷靜下來,跪著上前挪了一步道:“夫人,奴婢這一身本事,若不施展也枉費了陪在夫人身邊多年。”
姜寧低著眼瞼,和阿蕪堅定的目光對上。
想到她有身手,加之又是陸硯辭的人,跟著自己一同前去也可有許多幫襯。
思量一番,姜寧松了口。“也好,那阿蕪你便隨我同去吧。”
小丫頭眼睛立刻亮了,重重磕了一個頭,語氣都比方才輕快了幾分,“奴婢領命!”
阿絮不甘心,當即再次請求道:“夫人,也讓奴婢跟著去吧!”
姜寧搖了搖頭,抬手讓二人起來,“此番疫癥來勢洶洶,府中不可無人照看,阿絮,你是娘親挑選給我的丫鬟,早年也跟在娘親身邊過,留你在顧府也可幫我在她膝前盡孝。
何況你腦子靈光,又敏銳,協同阿玉陪伴在丟娘身邊,我也好在軍營安心治病救人。”
阿絮眼眶微紅,拉著姜寧的手站起來,重重點頭道:“奴婢明白了!請夫人放心,奴婢定然會每日按時向夫人匯報老爺夫人的近況,盡心侍奉好老爺夫人,絕不讓夫人您有后顧之憂!”
“瞧,你果然是最懂我的。”姜寧抬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匯報爹娘近況這事我還未提及,你便知曉了,如此,有你在爹娘身邊伺候,我也就可以安心去軍營幫燁表哥了。
”
阿絮被夸得有些害羞,白嫩的臉上冒著一抹緋紅。
她強裝鎮定地板著臉看向一旁的阿蕪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