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那麼一天,雖然我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但作為兄長,我還是會祝你好運的。
只是在那之前,記得將桌上那些吃干凈。”
顧時宇說完瀟灑地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徒留顧時錚瞪著眼睛恨不得將桌上的胡荽戳成一個刺猬。
另一邊姜寧輕車熟路來到書房,房門是敞開的。
姜寧進門前還是先敲了敲門板,溫聲提醒道:“祖父,孫女來了。”
“進來吧。”
門內傳來聲音,姜寧提著裙擺跨過門檻,這才發現顧家老大也在,連忙行禮道:“姜寧拜見祖父,拜見大舅。”
“自家人在自己家里不必拘禮。”顧時聿松開捏著眉骨的手,神色略微緩和,“先坐吧。”
姜寧點頭走到一旁坐下,余光留意著兩人的神色,主動發問道:“外祖父著急喚我來有何事?”
顧時聿察覺到少女的冷靜淡定,又聽聞她還有心思宴請那幾個臭小子,微微皺了下眉。
“你同時燁說的話,他都稟報給我了,喚你來便是想問你,既然寧丫頭你憑借時燁描述的病癥特征就能推斷是疫情,知曉疫情發病病理,那你可有法子醫治預防?”
“孫女既然敢下定論,自然是有應對之法的。”姜寧不卑不亢地坐在凳子上,纖薄的脊背挺直,“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不知祖父可有將此事上報朝廷天子?”
顧家老大站起來接話道:“昨日我們已將此事寫在奏折之上上報,并且注明加急,最多不過明日,朝廷便會有消息傳回。”
瞧著少女淡然點頭不疾不徐的模樣,顧家老大眼中閃過一抹沉重,厲聲催促道:“寧丫頭別再賣關子了,快快與我們明說。
此事關系重大,一不留神就是京城數不勝數的百姓性命和我顧家的基業存亡,如今這一切都捏在了侄女你的手中,容不得半分拖延!”
姜寧得到滿意的答復,起身朝著主位上同樣面色凝重且急切的老人福了福身子,一開口便讓屋內的人不明所以的震驚。
“孫女這里有一個提議,祖父八十大壽將近,京中恰逢疫情突發,不如取消這次壽宴。”
“我們在問你如何應對瘟疫一事,你怎麼反倒說起壽宴一事了?”顧家老大皺緊眉頭,以為她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心中的不解溢了出來,
“八十大壽也算得上是一件人生大事,加之祖父為官多年,此次壽宴也是我顧家身份尊貴的象征,請帖都已送至各個達官顯貴和親近之人手中,為何要取消?”
姜寧朝他看過去,溫聲解釋道:“鼠疫最主要的傳播途徑之一便是人,人多難免魚龍混雜,壽宴更是來客眾多,無法做到一一排查客人是否感染鼠疫。
再者,人多接觸面就廣,近期天氣干燥悶熱,若是宴會上真有一人感染鼠疫而不自知,只怕參加此次宴會之人都不能幸免,如此一來,豈非加重京中疫情?”
老大聞言,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目光和少女冷靜的眸色對上,顧家老大忍不住心中贊嘆她的謀略和思慮,朝著看不清神色的父親點了點頭,道:“父親,兒子認為寧丫頭說的有理。
此時疫情突發,不少人想必還不曾知曉此事更不會有所防備,一旦參加宴會之人出現異樣感染,只怕才是真的會動搖京中民心。
再者人是在我們顧家出的事,只怕也會平白給我們招致仇恨。”
第57章 公務繁忙
顧時聿揮了揮手,揉著眉心沉思。
此時姜寧突然想到什麼,轉而看向顧家老大道:“大舅舅,不知燁表兄可從軍營回來了?”
顧家老大搖了搖頭。“還未。”
姜寧聞言,垂下的手驀地收緊,清淺的眸光中透出擔憂。
一直留意著姜寧神色的顧時聿察覺異樣,指了指凳子讓她坐下。
“怎麼了?”
姜寧也顧不得坐不坐了,直接抬眸和老人審視威嚴的目光撞上,“燁表兄遲遲未歸,只怕軍營疫情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顧家老大瞧她這副篤定的模樣,習慣了萬事都要親自去考證的人難免露出不喜,語氣的質疑不加掩飾道:
“寧丫頭切勿危言聳聽信口開河,你整日待在府中不曾出去,更沒有任何消息來源。既不曾親自前往軍營探查情況,又不曾同我們幾位長輩商量對策,如何能推斷軍營疫情嚴重的?”
“侄女并非危言聳聽,大舅舅耐心聽侄女說完便是。”
姜寧知道這位大舅舅素來穩重老成,做事穩妥很是讓祖父滿意,可奈何總有一個著急古板的短處。
是以姜寧也不生氣,目光掃過屋內的兩人,將顧時燁來找自己一事坦白。
“燁表兄在離府之時,我特意提了一句,讓燁表兄快速對軍營將士逐一排查,掌握感染情況。”
顧家老大此時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愣愣不解道:“那與軍營疫情情況有何關系?”
姜寧嘆了一口氣,指骨微綣,“為軍營將士做排查是為了更好建立疫情隔離機制,即將感染鼠疫的將士集中隔離診治,阻斷其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