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如今人盡皆知，蕭帆是衛姝和蕭衍在外廝混生下的私生子，老夫人擔心有損侯府形象都不再讓衛姝教導孩子。

　　“姨娘不要兇娘親！”蕭帆站出來，伸出小手護住姜寧，費力回憶著姜寧訓斥李嬤嬤的模樣，奶聲奶氣有樣學樣。“娘親是爹爹的妻子，姨娘不能以下犯上。”

　　衛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生的孩子會對自己說這種話，氣得唇角哆嗦，胸口劇烈起伏著。

　　偏生小孩兒一張小嘴兒還在不喋不休，“娘親沒有給帆兒灌湯，娘親只會溫聲叮囑帆兒慢慢吃飯，只有李嬤嬤害怕奶奶斥責，強迫帆兒吃食灌過，還時常嗆到帆兒。”

　　姜寧皺眉，看著小孩兒這副天真的模樣，難得心疼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心中不由地再次懊惱自己上輩子對這孩子的疏忽。

　　竟然讓他那麼小便遭受如此多的委屈。

　　蕭帆乖巧仰頭看過去，用軟臉蛋兒蹭了蹭姜寧的手心。

　　“娘親院里的飯菜好好吃，帆兒能在這里住下嗎？”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衛姝氣得原地跺腳，“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廢物來！”

　　姜寧屈指勾了勾小孩兒柔軟的臉蛋兒，冷冷掀開眸子朝著衛姝看出去，道：“侯爺的孩子，還輪不到你來指責！

　　何況你作為這孩子的生母，卻無視自己孩子的生活起居，致使他被一個奴婢欺凌，食不果腹。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做他的母親！”

　　“你！”衛姝咬牙切齒，“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沒有生育過，怎麼會知道做母親的艱難！”

　　“住口！”見衛姝張口就是狡辯，姜寧皺眉，不愿意聽她廢話，直接打斷道：“本夫人聽不得你廢話，說罷，你又來我的院子里作甚？”

　　衛姝瞪著猩紅的眼，惡狠狠地剜了一眼站在姜寧那邊的兒子。

　　反復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開口道：“妹妹是為了白日里的事來的。”

　　語畢，她回憶著侯老夫人的提議，微微朝姜寧福了福身子，道：“妹妹白日言行過激，惹了姐姐不快，特來道歉，請姐姐原諒。”

　　這般伏小做低的姿態。

　　姜寧聞言瞇眼，神情冷漠地看著衛姝表演。

　　“方才姐姐說的在理，姐姐作為侯府主母，添置丫鬟這等小事，妹妹卻是不該多嘴過問，所以……”

　　衛姝禁聲，偏頭招手，原本還站在她身后的十名婢女見狀，紛紛上前有序地在姜寧的面前排開，待所有婢女都站好后，衛姝才再一次出聲道：

　　“這些是妹妹特意挑選的，都是些勤勞能干的，家世清白，還請姐姐不要同妹妹生氣，挑選幾個喜歡的留在院里。”

　　姜寧瞥了一眼站的整齊的一排人，臉上無動于衷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向來喜靜，院里如今伺候的人也夠，實在沒必要再行增加。”

　　衛姝掐了掐手心，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姐姐這是懷疑我有別的想法？

　　語畢，她抿唇，故作為難地補充道：“其實姐姐不瞞你說，我此番來是奉了老婦人的命，她說你比我先入門，便是我的姐姐，作為侯府的女眷，日常相處中我應恪守尊卑，不該忤逆沖撞姐姐。

　　若是姐姐不信，大可去找老夫人求證。”

　　姜寧猜測衛姝這是又去侯老夫人面前上自己的眼藥了，不愿過多糾纏。

　　“阿絮，你去挑兩個。

”

　　姜寧拉著小孩兒坐下，氣定神閑地掃視著這些婢女的相貌神情，心中暗自思量。

　　阿絮還在一個一個詢問年紀家世特長，是從何處調來。

　　姜寧見她如此謹慎，欣慰地垂下眸子。

第36章 與夫人有過一面之緣

　　反倒是一旁等著的衛姝十分不耐地開口道：“按照如此挑選，只怕天黑姐姐也挑不出來滿意的。還是說，姐姐不滿意老夫人送來的人，故意挑剔？”

　　姜寧淡定喝了一口茶，意有所指。

　　“先前去老夫人那處挑選養子都要小心謹慎，挑個奴婢便是話也問不得了嗎？”

　　衛姝一梗，狠狠瞪了一眼纏著姜寧的孩子，怨氣橫生，只得忍耐。

　　阿絮得到姜寧支持，來了底氣，又細致盤問過后，挑選了兩人。

　　“夫人，奴婢挑選好了。”

　　姜寧點頭，端著茶看向面色不虞的衛姝，“我既已經挑選了，剩下的就勞煩你帶回去。對了，天色已晚，本夫人不便登門叨擾老夫人，勞煩你替我謝謝老夫人的心意。”

　　衛姝看了一眼被選上的兩人，發覺沒有自己安排的人時臉色更難看。

　　“姐姐不如再挑一挑，多幾個人姐姐使喚起來也方便。”

　　衛姝給了其中一個婢女眼神，道：“依妹妹看，這個下人也不錯，樣貌身材都不俗，想必是個有本事的。”

　　姜寧余光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已然清楚了衛姝的打算。

　　將杯中的茶飲盡，隨手指了兩個人，道：“那便如妹妹如愿。”

　　衛姝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終于挺直腰板，朝著一旁的蕭帆開口道：“帆兒，隨母親回去。”

　　蕭帆依依不舍地被衛姝拉過去，見姜寧沒有阻止，失落委屈地低下腦袋，任由衛姝將自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