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瞥了一眼氣紅臉的女人,冷著臉將她的手甩開,眸子冰冷。
“表妹,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無端跑到我的院子打我的陪嫁丫鬟,這是什麼道理?
即使侯爺喜愛你,可你如今的身份不過是暫住侯府的客人,還不是這侯府的女主人,無權斥責打罵我院里的人。”
衛姝手腕紅了一圈,她看著姜寧,眼神恨不得噴出火來,最終擔心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只能忍氣離開。
姜寧轉過頭,看著阿絮嘆了一口氣,難免語氣重了些。
“你這個毛躁性子,也該改改了,否則必然得吃虧。”
阿絮笑意盈盈地點頭,巴掌大的小臉兒圓圓的很討喜。
“阿絮謹記夫人教誨!夫人這會兒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呢!”
姜寧知道她這是在轉移話題,可阿絮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又是她的陪嫁丫鬟,這麼些人待她是真心,她心里也暖暖的。
只是免不了擔心,衛姝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為人又要強好面子,阿絮今日頂撞惹惱了她,只怕她來日尋得機會報復。
姜寧又嘆了一口氣,看著眉眼彎彎的阿絮,心底盤算著是時候該為她尋個夫婿,讓她遠離這暗潮涌動的侯府了。
姜寧心里記掛著屯糧一事,擔心走漏風聲招來事端,次日一早吩咐阿絮留在侯府給自己打掩護,立刻出了門直奔姜家。
恰巧二老都在,見女兒神色匆忙,姜父姜母也猜到了她是為何而來,帶女兒進了院子,又吩咐管家在院子外看守著,這才進屋緊閉門窗。
剛關上房門,姜寧立刻開口道:
“爹娘,屯糧一事進展如何?”
知曉女兒著急,姜父也不含糊,把這幾天的事都一一道出。
“爹以開綢莊為由,找到江湖上的一些生意火伴,借了多個不同身份,分批大量從南方購進了大批糧食,已經清點入庫了,并且為父在各處庫房還派了專人把守,
此時茲事體大,寧兒放心,爹爹不會出錯的。”
第10章 屬于自己的位置
聽到這里,姜寧總算露出一個淺笑,稍稍寬下心來。
“爹娘做事,女兒一貫放心。”
姜寧朝著二老感激地笑笑,又起身走到書臺前,鋪開一張紙,筆尖蘸墨,垂眸認真寫下腦海里記住的藥材名字。
不出片刻,烏泱泱的藥材名已經占滿了整張白紙。
這些藥材是上輩子瘟疫肆虐橫行之際,蕭衍費盡心思得來的治療瘟疫的方子。幸好她當時有看過,也想著日后有用便記下了,這輩子才能提前做好準備。
待到墨跡風干,姜寧將方子放在二老面前,低聲開口道:
“這是治療瘟疫的方子,還是同糧食一樣,爹娘務必大量采購,秘密進行。”
姜父姜母看著面前寫得滿滿當當的方子,心下異常詫異,既疑惑女兒何時會的醫術,又因女兒堅定瘟疫會來臨的態度而心驚。
最終姜父將方子小心疊好放進袖口,看向女兒,認真承諾。
“寧兒放心,爹娘知道怎麼做。”
姜寧十分感激爹娘無理由地支持她做的一切,忍不住俯身抱住二老,再三叮囑他們即使采購物資也要保重好身體,這才離開姜家。
返回侯府途中,姜寧因為考慮著未來發生的事入了神,難得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賤骨頭!你怎麼敢來小爺們的地盤!”
“就是,也不知道你是得罪了哪位達官貴人!一身血回來,可別是我們的掃把星!”
乞丐們義憤填膺,下手更重:
“你自己不活,也別來連累我們啊!”
打罵聲傳入耳膜,打斷了姜寧的思路,她抬頭,只見一群乞丐惡狠狠地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污言穢語和各種辱罵之詞不絕于耳。
只見男子面容臟亂,看不清容貌,裸露的手臂還有大小不一的傷痕,瘦弱的軀體在這些乞丐的圍毆下蜷縮成一團,捂著胸口的指尖溢出血。
想來必然是受了重傷的。
姜寧不愿意多管閑事,再加上這里偏僻,她又只身一人,本打算繞路離開,卻在乞丐們咒罵聲中驀地聽到一個名字。
她愣了愣,乞丐們還在破口大罵。
“陸硯辭,你娘就是個勾欄賤人,不知和誰鬼混有了你,老賤人生的小賤人,呸,別來臟我們的地盤!快滾!快滾!”
這一次,姜寧聽得很真切。
陸硯辭?
姜寧回過頭,仔細看了一眼被打得慘烈的人,腦海里迅速劃過上輩子的記憶。
陸硯辭,未來的三皇子,生母本是京城艷樓第一花魁,皇帝微服私訪看上陸硯辭母親貌美,奪了人家身子瀟灑離去。
而陸硯辭母親也在不久之后發現懷了身孕,因拒絕打胎而被艷樓逐出,流落街頭。
皇帝春秋已高,卻子嗣單薄,按著前世的記憶,這位三皇子不久便會被皇帝認回,抹去生母身世。
如今他還未被皇帝認回,若是她在此時出手相助,日后于她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言隨心動,姜寧分析出利弊,立刻丟了幾塊銀子在地,冷聲呵斥道:
“你們若是在京城鬧出人命,天子腳下,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