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妙不可言,令人回味。
……
另一個房間里。
蘇春梅關好房門,坐到了書桌前,慢慢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小東西。
是個透明玻璃瓶,拇指大小,里面裝著白色的粉末。
“這是砒霜,只需要指甲蓋這麼一點就能要人性命,路知行就交給你了!
壞不了他的名聲就讓他永遠留在東山村,只要你做到了,我自然會讓你的林子健回到城里,連帶著你也可以!”
不久前,陳晨說的話仿佛言猶在耳,字字句句,令人心驚膽戰。
沒想到他竟是想要路知行的命。
蘇春梅心里震驚的同時,卻也因陳晨許的好處心動了。
所以,她收下了這瓶毒。
……
陳晨將要調離東山村的事,全村皆知。
他走的那天還有好些人去送行。
蘇阮阮閑著沒事做,也去看熱鬧,但并沒有靠得太近,只遠遠看著陳晨上了拖拉機,往縣城去了。
這個潛在隱患走是走了,可蘇阮阮覺得,路知行這邊的危機反而更重。
鬼知道陳晨這個禍害留下什麼后招呢。
蘇阮阮越想越是憂心,轉頭往路知行上工的地方走去,沒走多遠就看到王大嬸拿著棍子在打一個人。
那人且退且閃躲,一邊急速地往嘴里塞饅頭,狼吞虎咽的。
冷不丁見到邊上的蘇阮阮,那人身形一僵,突兀地喊了聲。
“妹妹!”
蘇阮阮心頭一個激靈,才意識到面前這人是李傻子。
“是李傻子……”她說著,忙看向王家大嬸,伸手制止她的棍子,“大嬸您別打了,他怎麼了嗎?”
“又跑來偷我家小果的饅頭,仗著孩子小好欺負,我真是忍無可忍了!”
“王大嬸,看在他挺可憐的份上,您別氣了吧,我晚點給小果帶幾顆糖過來。”
似是沒想到蘇阮阮會幫李傻子說話,王大嬸驚詫不已,“嘿,蘇阮阮,你怎麼還護著這傻子呢!”
“他也挺可憐的,本性不壞,我先帶他去河邊洗一洗!”
說完,示意李傻子跟她走,兩人一塊兒離開了。
這些日子蘇阮阮住在鎮上,李傻子還是會在蘇家附近徘徊,白天沒得吃就到處翻找,不然就跑到人家里偷。
沒人教他自理生活,這一個月下來,他又恢復以往亂糟糟臟兮兮的乞丐模樣。
要不是剛剛李傻子先喊了聲,蘇阮阮差點沒認出來。
在河邊洗漱了一番,李傻子看起來總算清爽一些。
看他還穿著之前自己給的舊衣服,蘇阮阮有些無奈。
“跟我回去吧,我把哥哥的舊衣服拿給你穿,現在都快夏天了,還穿這麼厚,不熱嗎?”
李傻子傻里傻氣地笑起來,“妹妹,妹妹好……”
蘇阮阮也跟著笑起來,盯著李傻子上下看了看,有些無奈地問:
“你這些日子是不是過得不太好啊?抱歉啊,我先前在鎮上住著,沒能顧上你,以后我盡量幫著你一些。”
“妹妹好,好妹妹。”
李傻子的回復翻來覆去只有三個字,很傻氣,但那眼里的笑意卻很真誠。
蘇阮阮領著他往家里走,路上也不知是想起來了還是看到了什麼,李傻子忽然停下來,指著一個地方說:
“這里,這里。”
這里?
蘇阮阮不明所以,望向李傻子指的方向,是一條僻靜巷子,最里面是個破房子的院子。
原本住在這兒的一家人搬走了,房屋已經坍塌,成一處破地方。
平常白天就很少人來這兒,晚上就更少。
“這里怎麼了?”
還沒來得及多問,蘇阮阮就被李傻子抓著手臂往巷子里帶。
蘇阮阮下意識想掙扎,卻見李傻子伸手指著角落的草堆,吐出兩個字。
“睡覺。”
睡覺?
蘇阮阮一頭霧水,更疑惑了,然后,李傻子說了讓她更更更不解的話。
“給藥,壞人給藥。”
什麼意思?
蘇阮阮試圖理解,但真的理解不了。
不過看李傻子那神情是有事情要告訴她的感覺。
她認真觀察了一下四周,角落里有一堆干草,還有破被子之類的,堆在一起,勉強像個窩。
不對,應該說像狗窩。
認真觀察了片刻,蘇阮阮留意到窩里有件衣服有點眼熟,她走近一些看了看,認出來那是自己給李傻子的衣服。
她回頭看著李傻子,“你是想說,你這陣子在這里睡覺?”
李傻子點頭如搗蒜,大概是因為蘇阮阮懂他的意思,笑得很開心。
蘇阮阮卻笑不出來,結合他的話又想了想,才問:“那你后面說的,壞人給藥,又是什麼意思?”
“壞人,壞人給藥壞人給藥。”
李傻子重復著,試圖讓蘇阮阮明白他的意思。
但這樣簡潔的話,蘇阮阮真的猜不出來。
她觀察著四周,結合李傻子的話,想象如果此刻是晚上,慢慢有了些眉目。
“你是不是想說,你在這里睡覺,無意中有人在這里見面,他們沒看到你,但是你看到他們兩個人,其中一個給了對方一瓶藥?是這樣嗎?”
李傻子點頭,又飛快搖頭,抓耳撓腮的似乎是想給蘇阮阮說明白,但怎麼都說不出來,不知道怎麼表達。
真是難為他了。
蘇阮阮暗暗嘆氣,急忙安撫道:“你別急,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們先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