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慌亂起來,雙手不住的顫抖,那種瀕死的恐懼再度襲來,讓她有一瞬間大腦空白。
“蘇阮阮,你快走開,別妨礙我!”
陳晨的聲音讓蘇阮阮猛然回神。
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路知行,蘇阮阮強忍著那股不適和恐懼,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能慌。
不能慌!
這個時候,她得護著路知行!
她望向一身白大褂的陳晨,忽然厲聲問:“你真的能治好他嗎!”
陳晨愣了下,像是沒想到蘇阮阮會這麼問,心里發虛,頓時惱怒起來,
“蘇阮阮,你什麼意思!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要不然你來!”
“上次我姐姐頭破血流,傷口看著還沒有路知行現在這麼大,你就說沒辦法治療,現在卻能給路知行治理好?托大了吧!”
陳晨打得就是拖延時間的主意,想讓路知行失血過多,救治不及時而失去性命。
這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蘇阮阮,當下就有些狗急跳墻。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這不是在處理嗎?”
“那你怎麼處理的?你有給他上止血藥嗎!他一直在流血,你是不是想讓他失血過多而死!”
蘇阮阮一語中的,說完,將陳晨推開,朝著村長吼道:
“村長,這樣下去路知行會失血過多而死的!快點送他鎮上醫院!”
前世蘇阮阮和哥哥去合作方那邊視察,正巧遇到一個不小心摔下樓的工人,腿被鋼筋刺穿了一個洞。
因為救治知識不足,慌亂之中,把鋼筋先拔出來,結果導致那個工人一直流血不止,最終因為失血過多沒了。
蘇阮阮親眼目睹這件事,沖擊很大。
她擔心路知行也會這樣,當務之急,必須送醫院!
村長對這一切的發生還有點猝不及防,有些呆滯地看向陳晨,“陳醫生,你不是說血止住了嗎?”
聞言。
蘇阮阮心頭咯噔一聲,沒想到陳晨居然真的想在這個時候做手腳!
這個王八蛋!
“沒有!陳醫生騙人!”
蘇阮阮又氣又急,聲音不自覺就提高了,一邊說一邊將村長拉到了病床前,
“村長,你自己過來看看,這哪里能止住?!分明還在滲血,快送路知行去醫院!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村長雖然擔心路知行安危,但是陳晨讓在外面等候別添亂,他就聽話照做了,對路知行的傷口是一無所知。
此刻上前才看清路知行的傷口。
竟是如此觸目驚心。
其他幾人也跟著上前,都看到路知行腹部傷口還在滲血,而路知行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村長如夢中初醒,趕忙回頭吆喝。
“快,快去開拖拉機!快去!”
蘇阮阮定了定神,轉頭看向陳晨,咬牙道:
“陳醫生,路知行是這里唯一一個懂外語的,如果沒了他,生產隊所有事情都會被耽誤!如果耽誤了他的救治時間,甚至害他失去性命,你擔待不起!”
陳晨被蘇阮阮眼神里的冷厲鎮住了,加上做賊心虛,說話都開始結巴。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他就剛剛送過來,我這才剛開始處理傷口,明明是你,是你耽誤我!”
蘇阮阮冷冷地說:
“作為醫生,見到病人出血難道不是第一時間給止血嗎!陳醫生說那麼多,還不如快點止血!以證你的清白!”
“你…咕咕…算了,我不和你吵!”
陳晨張了張嘴,似是想罵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轉身去拿止血藥。
也不知是急躁還是心虛害怕,他的手有些抖。
眼下眾目睽睽,屋內屋外一堆人圍著,沒有簾子遮擋,他再也不能故意磨蹭,只能趕緊給路知行止血。
蘇阮阮看著他的舉動,稍稍松了口氣,后知后覺才察覺到自己的背脊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都覺得心有余悸。
望著路知行那慘白的臉,她都不敢想,如果自己晚來一步會怎麼樣。
如果沒有那個夢。
如果她心大一些,可能路知行就要被耽誤,失血過多而死。
這幫渾蛋!
殺人害命都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蘇阮阮思緒一頓,猛地意識到什麼,是了,一定是殺人害命!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機器壓到?
路知行只是負責翻譯,指揮安裝的,被機器壓到的幾率很小!
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村長卻已經不在屋內,其他幾人也有出去找車了。
剩下三個人站在屋內,蘇阮阮到了這會兒才看清楚,其中一個人是林子健!
屋子里的這幾人應該都是剛剛一塊兒抬著路知行來的。
林子健顯然是其中之一,手上身上也有血跡。
觸及蘇阮阮的眼神,林子健似乎是不敢與蘇阮阮對視,微微轉過臉,看著別處。
這模樣落在蘇阮阮眼里,是掩飾不住的心虛表現。
蘇阮阮卻沒直接發問,而是看向另外一人。
林子健的舍友,袁錦。
“袁大哥,這是怎麼回事?路知行為什麼會被機器壓到?你能和我說一說嗎?”
蘇阮阮這會兒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思緒清晰,目光冷厲,渾身透著一股迫人氣勢,壓迫感十足。
遇到這種人命關天的事,袁錦其實也嚇得不輕,特別是手上沾了血,總覺得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