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爸媽對她跟路知行分床睡的事這麼反對。
看來今晚是要和路知行一塊兒睡床了。
瞥了眼床上的被褥,蘇阮阮嘆了口氣,才一張被子,都不夠她自己卷的。
這樣想著,蘇阮阮認命地去找母親,打算要多一床被子。
家里的被褥全都在父母房間放著。
哎!
這一去,又得被訓一遭。
看蘇阮阮出去,路知行下意識問道:“要去哪兒?”
“要被子!你該干嘛干嘛吧,別理我!”
路知行哦了聲,望著蘇阮阮垂頭喪氣的模樣,有些無奈。
這丫頭,就那麼難接受和他同床共枕嗎?
果不其然。
要被褥的功夫,蘇阮阮又被母親訓斥了一通。
無非就是說她既然結婚了那就要好好過日子,分床睡不像話之類的。
蘇阮阮聽得麻木,面上全都應承下來,走出房間后,小臉就往下垮,心里很是負氣。
路知行不放心,過來幫她拿被子,看著她這個模樣,忍不住問:“你還是不相信我的為人嗎?你不愿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說是這麼說。
可是男人的嘴就是騙人的鬼!
前世她參加生意上的應酬,都好幾次差點兒栽坑里。要不是大哥哥護著她,早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面上和善說得好聽,實則歪心思一堆!就是些斯文敗類。
仗著有幾個錢就想為所欲為。
見蘇阮阮不吭聲,臉上是不認同的表情,路知行心里有點受打擊,不再說話。
回到屋。
路知行將被褥放在床邊,回頭去看蘇阮阮。
正好蘇阮阮也看向他,只聽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等會我做個界線,你要是敢越過界線,我就把你踹到地上!”
睡外面跑得快,蘇阮阮是這麼想的。
路知行苦笑,“好,都聽你的。”
“那你去洗漱吧,差不多可以睡了。”
“我準備寫信,你困了的話先睡吧。”
說完,路知行走出了房間,往廚房去了。
蘇阮阮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有點小愧疚,回頭再看眼前的被子,愧疚感更重了。
路知行表現的謙謙君子,又再三保證,她卻還這樣疾言厲色的,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爸爸剛剛勸她:
“阮阮,你這樣子鬧騰,日子久了,知行心里怎麼會舒服?再怎麼說你們都結婚了,該調整好心態好好過日子的!別真搞出什麼矛盾來,不好收場。”
有什麼不好收場的?
不過就是人家要回城了,和她各奔東西唄?
蘇阮阮越想越心煩,索性不想了。
反正現在別想讓她就范。
……
夜深人靜。
蘇阮阮磨磨蹭蹭洗漱完回到房間時,路知行還坐在書桌前寫信。
蘇阮阮有些不太習慣,也不知是自己之前要求多而心虛,還是因為等會要同床共枕,她有點坐立不安。
于是,沒話找話。
“還沒寫完?”
“嗯。”
“你準備告知長輩們結婚的事了?”
“嗯。”
路知行腦子里醞釀著寫信內容,對于蘇阮阮的問題回答得很簡單,也沒看她,留意她的情緒變化。
相比于路知行之前的熱絡,此刻的他反應顯得格外冷淡。
蘇阮阮有些不適應,隨口又問道:“你家里都有什麼長輩啊?身體還好嗎?”
聽著這話,路知行停了筆,卻依舊沒有回頭去看蘇阮阮,只微笑著答道:
“家里成員比較簡單,爺爺奶奶,父母親,還有姐姐,姐姐已經嫁人了,現在在家里的次數不多,
父親以前有兄弟姐妹,但有些餓死了,病死了,還有的打仗戰死了,就剩下父親一個。
母親這邊也差不多的狀況,只有個舅舅。往來親戚也基本是和舅舅一家。”
蘇阮阮聞言,一尋思,覺出了味兒。
“那你豈不是路家獨子,身上要傳宗接代的任務很重要?”
“那倒也沒有,但是老人家想抱孫子的心是肯定有的,不過,這種事急也沒用。”
“噢。”
路知行慢半拍察覺了異樣,回頭看向蘇阮阮,“怎麼會問這個?你不是不想生孩子嗎?而且,還有那個約定。”
蘇阮阮被看得心虛,下意識垂下眼眸,避開了路知行目光,有些底氣不足地說:
“我就隨口問問!如果你傳宗接代的任務重,我們還是趁早離了好!免得耽誤你。”
竟是又提離婚。
路知行僵住,緩緩轉過頭去,看著面前的書信,卻已經沒了再寫下去的念頭。
縱然他信心滿滿,但總聽到蘇阮阮提離婚,或者透露出要離婚的意思,心里總歸不舒服,會被影響了情緒。
室內一陣沉默。
蘇阮阮敏感地察覺到氣氛僵硬。
她愈發覺得不自在,瞧著路知行的背影,好幾次張口想說些什麼,卻都如鯁在喉。
路知行雖然沒吭聲,但也沒再繼續寫信,大概是被她的話給打擊了。
想想他也挺無辜的,滿懷希望,老是被她無情打擊。
可她也不是存心的,實在是心里邊有恐懼。
開心的時候會覺得試一試也可以,說不定結果不錯呢。
不開心的時候就覺得總有一天會被背叛,有被拋棄的恐懼。
哎,誰讓她心里清楚……今年年底,大量知青們就會回城呢?
到時候大政策一下來,鐵定是一個接一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