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回去。”
“沒事,不耽誤。”
蘇阮阮心中遲疑,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路知行,“你,你不累嗎?”
路知行莞爾,湊近了對上她的眼睛,柔聲說:“睡吧,看見你剛剛那樣子我也不能放心睡,把你哄睡了我才能安心。”
蘇阮阮有些感動。
在極其無助的時刻,有路知行的體貼照顧,倍感溫暖。
“謝謝。”
“你再這麼客氣我就要生氣了,我是你丈夫,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是你丈夫?
蘇阮阮在心里仔細咀嚼著這句話,心里有感動有溫暖,似乎還有別的難以言喻的情愫。
她轉回頭,閉上了眼睛,耳邊響起了路知行的話音。
他開始講書里看到的故事了。
不急不緩的語調,溫柔而低沉的聲音,讓蘇阮阮莫名的心安。
沒過多久,蘇阮阮便睡著了。
路知行噤了聲,瞧著蘇阮阮睡沉了,才輕輕松了口氣,給蘇阮阮掖好了被子,他關了燈,回到了自己的地鋪上。
想到方才蘇阮阮撲進懷里哭泣的模樣,路知行不禁勾起了嘴角。
……
次日清晨。
蘇阮阮醒來時,天早已大亮。
一睜眼就看到了路知行坐在床邊,正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第30章 生機
“你……這麼早。”蘇阮阮有些不好意思,瞬間想到了昨晚的情況,臉頰不自覺熱了起來。
昨晚又是抱,又是看的,此刻想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路知行笑著應了聲,“睡得怎麼樣?后來應該沒做噩夢了吧?”
“嗯,沒有,謝謝你。”蘇阮阮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到上工時間了,“你怎麼還沒去上工?”
“告了假。”
“你……”
“你昨晚那樣子,我不太放心,總得看到你醒來相安無事了才能心安。
”
竟是因為怕她心有余悸特意請假陪她麼。
蘇阮阮有些感動,又覺得很過意不去,“你,不用這樣的,我沒事,昨晚只是做了個噩夢。”
“那也一定是讓你很難受的噩夢,從來沒看到過你那個樣子。”
蘇阮阮沉默著,沒有說話,那哪里是噩夢啊,是真實發生在她身上的。
只是這話沒法對路知行說。
他大概會覺得是怪力亂神吧。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路知行猶豫的問。
蘇阮阮擁著被子搖頭,勉強擠出笑容,“你不用陪著我,快去上工吧,我沒事的。”
“可看你這樣子不太好,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吧。反正已經告了假,村長能理解的,我說你病了,需要我照顧。”
蘇阮阮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沒想到自己成了擋箭牌,不過路知行請假也確實是因為他。
沉思片刻,蘇阮阮道:“那好吧,吃完早餐去稻田那邊走走。”
“嗯。”
坐到鏡子前梳頭發時,蘇阮阮意外看到了桌上有一幅畫。
她拿起來認真看了看,頭也不回地問:“你今天畫的?”
“嗯,起得早,順手畫了一張,你看你每次睡姿都不太一樣,但只要睡得好都特別可愛。”
路知行坐在床邊,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從鏡子里看到蘇阮阮的臉。
瞧見蘇阮阮嘴角揚起了微笑,路知行也笑了。
他起身站在了蘇阮阮伸手,單手按在她肩膀上,聲音輕柔的說:
“阮阮,希望你每天都能睡得好,永遠不要被噩夢侵擾,如果真的避免不了,我也一定會陪著你的,把你從噩夢中拉回來。”
好動聽的話。
蘇阮阮心里一陣感動,不由抬頭去看路知行,路知行也看向他,四目相對,無聲勝有聲。
觸及路知行眼里那毫不掩飾的深情切意,蘇阮阮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在裂開了一條縫。
……
醫院。
蘇春梅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醒來之后一句話都不說,只睜著眼看著虛空處,完全沒了往日生機。
林秋蓮雖然守在病床前,但也魂不守舍,整天除了哭,就是發呆。
母女兩個幾乎同時變成了行尸走肉。
蘇傳招也因女兒尋死一事,受了些觸動,也有過恐懼,怕失去唯一的孩子。
但在聽到醫生說蘇春梅沒有生命危險之后,提著的心就松了下去了。
這兩天他比任何時候都上道,天天來回跑,給母女兩帶飯吃,但第三天,他的耐心就磨完了,直接拍板鬧著辦出院。
蘇春梅和林秋蓮母女兩依舊目光空洞,對于對蘇傳招的決定,更是無動于衷。
就在蘇傳招悶頭收拾東西時,林子健走進了病房。
看到生無可戀的林秋蓮,和木然的蘇春梅,林子健心中不是滋味,震驚的同時,也很心疼蘇春梅。
他幾步跨進去,因著蘇傳招在,他沒敢靠得太近。
“伯父……”
蘇傳招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楞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你是,林子健?”
“我是……”林子健點頭,對上蘇傳招那帶著兇相的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怕自己被打。
“你怎麼來了?”
“我,我聽說了春梅的事,不放心,過來看看春梅。”
蘇傳招皺著眉頭,對林子健的到來談不上歡迎,但也沒有很排斥,“你不怕被人看見了傳閑話嗎!”
林子健一怔,“伯父,這里說話不方便,您就……”
別再這兒說得那麼大聲了吧,好歹顧慮一下蘇春梅的感受,她可是用死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蘇傳招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但到底是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