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也像蘇春梅那樣心狠,眼下也用不著糾結,早就躲起來偷笑,滿心都是報復后的暢快了。
也不用在看到蘇春梅被打時,于心不忍,事后糾結。
路知行嗯了聲表示理解。
他再次攬住了蘇阮阮的肩膀,另一只手則是握住了她的手,用行動撫慰她。
“說的也是,所以古人又言:冤冤相報何時了。人和人本就不同,是報仇雪恨,還是以德報怨,就看自己如何做。”
“冤冤相報何時了比如更多的好像是上一輩的仇怨被延續到下一代。”
路知行莞爾,沒想到蘇阮阮會和自己摳這個細節。
“差不多吧,很多事情老祖宗都有經驗了,所以才有那句: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若實在放不下心中怨恨,那就抓住證據,用正道的方式讓她得到懲罰。無論如何,最重要的是先保護好自己。”
“你說得對,保護好自己!”
蘇阮阮贊同地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夜半三更,寂靜的房間里忽然響起一聲驚呼。
蘇阮阮陷入了夢魘。
她夢到自己被王二狗玷污那日,被王二狗扇巴掌,被掐脖子。
還沒從一個噩夢里逃離,又調入另一個噩夢中。
蘇春梅用石頭砸她,她努力掙扎著,想要逃離,腳下卻似長了根,動都動不了。
她拼命喊著救命,卻沒有人來相救,意識開始游離,眼前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阮阮,阮阮……”
有聲音從遠方傳來,幽幽的,有些不太真切。
過了好久,蘇阮阮才聽清楚這聲音是喊自己。
她迷糊地望著四周,感覺那聲音是環繞著自己的,可就是分辨不出聲音來自哪里。
是誰在喊她。
“阮阮,沒事的,只是夢……阮阮……”
那聲音再度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他手中的力道,蘇阮阮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輕微攥住了,像是試圖搖醒她。
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見到的便是路知行那張英挺的俊臉。
“路知行……”
“沒事了,別怕,只是夢。”
路知行松了口氣,望著蘇阮阮的眼里,滿滿都是擔憂。
大半夜的聽到蘇阮阮做噩夢尖叫,他其實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起來開燈,走到床邊就見到蘇阮阮面容痛苦,雙手不安的揮舞著,嘴里呢喃著救命。
第一次見蘇阮阮睡夢中如此痛苦,像是被人追著砍殺,求救無門,看得他好心疼。
“路知行……”
蘇阮阮像是無意識的呢喃著,忽然起身撲倒了路知行的懷里,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她真的是嚇壞了。
噩夢重演,太要命了。
那種瀕死,面臨絕境求救無門的感覺,太令人窒息!
如果不是路知行叫醒她,她幾乎以為自己又要死第二次。
“阮阮……”
路知行愣住了,沒想到蘇阮阮會投懷送抱,他有些僵硬地坐在那兒,好半天才回過神,緩緩抬起手將蘇阮阮環住,回抱住她。
她應該是嚇壞了。
所以才想要他抱一抱安撫一番。
路知行心里這樣想著,雖然有點工具人的感覺,但還是覺得很幸福。
懷里的可人兒,身子纖細,嬌嬌軟軟的,帶著淡淡地馨香,摟在懷里,心底有說不出的滿足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
蘇阮阮終于平復了心情,后知后覺才意識到和路知行的舉止過于親密。
她紅著眼眶抬起頭,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羞赧地看了一眼路知行。
“謝謝你。”
路知行垂著眼,沉默地搖頭,蘇阮阮退離他的懷抱,他感覺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悵然若失。
但眼下似乎不該過多關注這些情緒。
“我去打盆熱水給你,擦擦臉再睡。”
“不用了,我沒事了。”看了一眼路知行的衣服,蘇阮阮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你的衣服濕了。”
路知行低頭一看,笑了,“沒關系,換一件就好了。”
“嗯。”
“真的不用嗎?洗完臉,會舒服一點。”
蘇阮阮還是搖頭,“不要,我……我現在不想一個人。”
那就是要人陪著了。
路知行一怔,心里溢滿了被喜歡的人需要的滿足感,“那你還能睡著嗎?要不要我陪你說說話?”
“我……”
蘇阮阮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嘟囔出一句,“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換了,天冷。”
路知行的衣服前襟幾乎都被她的眼淚和鼻涕打濕了。
“行,我換一件衣裳。”
說完,路知行起身,到衣柜前找了一間里衣,直接脫了換上,竟是毫不避諱蘇阮阮在。
蘇阮阮愣了下,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路知行身上,看到路知行的窄腰才突然想起來什麼,趕緊轉過頭去,一張臉臊得直發燙。
路知行這會兒還真沒留意到這點,套好衣服,一邊扣扣子一邊走回床邊坐下。
“好了,你想說點什麼,還是我講故事給你聽?”
蘇阮阮因為剛剛看到了他的身子,還有些羞赧,就胡亂的說了句。
“隨便,你說什麼都行。”
然后就擁著被子躺下了,還是背對著路知行的。
路知行愣了下,只當她是不好意思,“那,那我坐在這兒講故事給你聽,等你睡著了我再睡。”
“嗯。”
蘇阮阮悶聲應著,聲音還帶著哭腔,遲疑了片刻,她忽然低聲問:“這樣會耽誤你休息,你明天還要上工,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