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親抓住王二狗,從王二狗那兒得到些證據,那還好辦些。
若不然,她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蘇阮阮如此想著,面上不自覺就帶了火氣,說話開始陰陽。
“拉著我去看電影的是姐姐,出事了回家里喊人來找我的也是姐姐!這麼說,一切都多虧了姐姐啊。”
前世。
蘇春梅當著蘇家人的面說,要和蘇阮阮看電影,其實暗地里是‘假好心’為蘇阮阮和林子健制造相處機會。
但是。
到地方后,林子健并沒有出現。
蘇春梅自然就陪著蘇阮阮,還捧了一碗說是林子健煮的紅豆粥給蘇阮阮吃。
說什麼是林子健做的,還念了一首相思。
蘇阮阮當時腦熱都是林子健,對蘇春梅毫不設防,就這樣掉進了坑里。
事發后。
蘇春梅又趕緊叫家里人找蘇阮阮,所以那會兒蘇阮阮壓根沒懷疑過蘇春梅,只以為是王二狗對自己圖謀已久。
卻不知,是蘇春梅對她圖謀已久。
想起當初的大意,蘇阮阮又一次因為自己當初蠢而生氣,氣得想打自己兩巴掌!
面對蘇阮阮的陰陽怪氣,蘇春梅卻越顯得無辜,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阮阮,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昨晚一晚上不見蹤影,我也嚇壞了,要是你有個什麼好歹,我也不活了,都是我沒照顧好你,我……”
“好了,春梅,這又不是你的錯,別哭了。”
看女兒委屈巴巴的模樣,林秋蓮又開始護犢子,對著蘇阮阮就是一頓數落。
“我說阮阮,你姐姐再怎麼著也及時回家喊人找你了,一晚上沒睡,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里,我們可是一晚上東奔西跑地找你!你不領情就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事情多了去!
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自己做賊心虛,別人多問就說污蔑你,你行,你清高!我們不管了!”
說罷,拉著蘇春梅轉身就走。
蘇春梅順從地跟著,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見到蘇阮阮依舊盯著自己,蘇春梅假裝委屈地癟嘴,慢慢回過頭去。
她面上可以裝無辜,但內心的波瀾卻無法平復。
被蘇阮阮犀利的目光盯著,蘇春梅是真的很心慌,從來沒見蘇阮阮這樣看過自己,她不禁猜測是不是自己露了馬腳,被發現。
不然蘇阮阮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那眼神分明就是告訴她:我知道這是你下的套。
左思右想后,蘇春梅否定了這些猜測。
她做得那麼隱秘,蘇阮阮不可能知道的!
或許是因為昨晚發生了變故,所以遷怒于她。
對了,也不知道昨晚……事成了沒有,剛剛站旁邊那個面生的男人是誰?
難道就是昨天剛來的知青?
蘇阮阮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想到這兒,蘇春梅開始跟母親閑話,實則是想借機讓母親做傳話筒。
母親喜歡和村里人嘮嗑,是搬弄是非,傳揚流言蜚語的好手。
“媽,阮阮跟那個男人過了一晚上,這事兒傳出去會被人說三道四的吧?”
林秋蓮鄙夷道:“那肯定啊!孤男寡女在一個屋子里過了一晚上,說什麼都沒發生,鬼才信吶!”
“那阮阮以后怎麼說親嫁人啊?”
“嘁,都成破鞋了還想嫁人?我看吶,只有她旁邊那個男的敢娶她!那男的要是提上褲子不認賬,那她就等著被浸豬籠吧!”
蘇春梅蹙眉,假裝不滿,“媽,現在是新社會,哪還有浸豬籠這種事,只是,多少會影響名聲。”
“哼,我要是她媽,我就給她一條繩子了事!死了干凈,別影響我們家其他姑娘的好名聲。”
“聽說她和林子健暗中談對象呢,要是嫁了那個男人,不是背棄了林子健?”
“那林子健只能自認倒霉唄!這丫頭看著乖巧,依我看,她就是個招蜂引蝶的料,整天沒點安分!”
“媽,您也覺得子健倒霉?”
“那肯定啊,他可是城里人!前途無量啊!”
“可是三嬸嬸去打聽過,林子健家好像被針對了,回城希望不大,所以才反對阮阮和他來往。”
“你三嬸那是心高氣傲,以為自己生了個公主,找女婿要找王公貴族吶!只要他還是城里戶口,那他始終是城里人,總會有機會回到城里的!”
“說的也是。”
蘇春梅若有所思地點頭,沒理會母親對沈娟的譏諷。
她關注的只有林子健。
而林秋蓮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城里戶口都是香餑餑!”
“嗯。”
蘇春梅心里有了底,和母親這麼一說,更加確定要把林子健變成自己對象。
林秋蓮卻在這時忽然回過味兒來,一把揪住了蘇春梅的手臂。
“春梅啊,雖然說這林子健還不錯,但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媽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你嫁那麼遠,媽以后可怎麼辦?媽以后老了可就指望你了,你爸那樣的人肯定靠不住,你可千萬別丟下媽不管!”
又來這套。
每次林秋蓮被打罵過后都會對蘇春梅說這番話,試圖道德綁架把蘇春梅套牢,從蘇春梅身上索取一切能夠索取的。
“知道了,媽!你這話都說好幾百遍了!還有,別叫我春梅,我不是改名了麼!叫蘇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