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能有一半的機會,能夠搶奪她的這具身體。
事到如今,她要退后一步,將身體讓給別人嗎?
不,那樣的話,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家人,都難逃一死。
季幼笙心知肚明這一點,體內忽而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
她不能任由對方重新搶占她的身體,對她在乎的人不利。
一股鮮血從季幼笙的嘴角溢出。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眸中突然迸發出殺意。
李爭神色詫異,試探發問。
“季幼笙?雨凝?”
季幼笙冷笑一聲,縱使沒有說話,他也成功區分出了兩人。
咕咕 那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復雜在顧寒安的心頭環繞。
“沒想到你真的能掙脫控制。”
按照雨凝的說法,這樣的行為可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他捏了捏指腹,想要再掏出一個盒子。
重新試著掌控季幼笙。
可季幼笙卻沒給他機會,直接踮起腳尖。
“啪”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李爭,人若是沒有良心,和牲畜有何區別?”
“一再故意害我,莫非在你心中,就是逆來順受之人?”
李爭袖中的盒子飛了出去。
盒子蓋反方向蓋在地上。
情況利于季幼笙。
李爭面如死灰。
照這樣的情況,接下來他該如何應對?
然而,不等他思索結束。
向來膽小的季幼笙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匕首捅向了他。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痛意席卷,他睜開雙眸,死死盯著季幼笙。
“笙笙,你……”
“你已經不是我曾經的爭哥哥了,既然如此,那編是仇人。”
擲地有聲的話語從季幼笙的口中而出。
李爭面上血色寸寸盡失。
很快,他的身形就不受控制的“咚”的一聲倒地。
季幼笙踉蹌后退兩步,忽而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她想要逃,可是,腳卻重如千金。
“笙笙。”
兩個熟悉的字從不遠處響起。
季幼笙詫異抬頭,看到近乎成為血人的顧寒安。
詫異一瞬,很快沖了過去,將人緊緊抱住。
“夫君,你、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顧寒安苦笑兩聲,推了推她。
“我太臟了,笙笙。”
“沒事,我不嫌棄你,你說吧。”
季幼笙抬起頭來,露出一雙干凈的鹿眼。
季幼笙遲早要知道之事,顧寒安沒有選擇隱瞞。
他如實道:“我謀反了。”
季幼笙震驚一瞬,終于松開了手。
在他心提到嗓子眼上時,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方才追問。
“你沒有受傷吧?”
顧寒安搖頭:“沒有。”
“我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我一點傷也沒有受。”
季幼笙明顯不信,把他拽著往前。
“回房,我檢查一下。”
顧寒安順勢和她十指相握。
“笙笙,你是想怎麼檢查呢?”
詢問的話,帶著揶揄。
季幼笙面色一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沒個正形。”
說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顧寒安又在這時提出重磅一擊。
“笙笙,你是、想做皇后,還是想云游四海?”
季幼笙愣了愣,忽而低下頭來。
“如果我說,我不想被困在那四方天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
“不會。”
顧寒安第一時間給予肯定回答。
“而且我們這是不謀而合。”
“我雖然反了,但卻是替天行道。”
“當今天子多疑暴戾,不思朝政,不為黎民蒼生考慮,好大喜功,只想著穩固自己的政權。”
“我換個能當大任,為國為民的人上位,如此,才對得起、父皇給我的身份和日子。”
后面一句話出口時,他的神色無比沉重。
季幼笙握緊了他的大手。
“沒事,我都理解的,先皇陛下也理解的。”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都在慢慢的塵埃落地。
……
十年時間一晃而過。
顧成茹和顧成乾已經長大成人,各有生活。
顧寒安陪著不過五六歲的小兒子,小女兒午休完后。
出到庭院中,坐在樹下看書的季幼笙身邊。
“笙笙,當年……你為什麼原諒我?”
“我隱瞞了我的皇子身份,隱瞞了我奪人之妻的骯臟。”
“甚至旁敲側擊,用你口中的經商之道、為人處事,去將朝臣轉為我用。”
“你不覺得、我很無恥嗎?”
季幼笙抬起頭來,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為我早就喜歡你了,很久很久以前。”
“不過,那時候的我們還沒有多少交集。”
停頓一瞬,她低下頭來,默默攥緊了拳頭。
“而且,過去那五年,我的身體被人占有。”
“對方對你、對大家都做了十分過分的事情,是你一直很包容我,偏愛我,讓我獲得了主動。”
“如今的我,和當初的我也不一樣了……”
顧寒安糾結多年的心結被解開,看著季幼笙像小孩子犯錯一般模樣。
忽而將人扛起,輕笑。
“是嗎?那夫人讓我瞧瞧,你如今哪兒不一樣,好不好?”
過去之事,告一段落,未來,他們只是他們自己。
而且,是全新的,更為強大的他們自己。
他們,也能夠聽從本心,完全做他們自己了。
顧寒安眼底喜意泛濫,往前的跨步更為沉穩。
在他懷中的季幼笙歲月靜好,雙手摟著他的腰肢。
有夫如此,婦,滿足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