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十一年六月十八,季坤小少爺出生。”
“當時,他已經足月,可安姨娘卻對外說早產。”
“因為小少爺非常健康,甚至比同齡人還要大上不少。”
“所以,安姨娘這些年一直沒有將他帶出來。”
“早些咕咕時日,老奴遠遠看過一眼,那季坤,壓根就不像寧遠侯爺。”
“相反,他和云家三房的老爺、長得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此話一出,圍觀的看客們紛紛炸了。
“不會吧?不會吧?事情不會像我想的那樣吧?”
“應該不會吧,這安姨娘膽子再大,也不能去勾搭有夫之婦吧?”
“嘖嘖嘖,萬一兩個人都有那個心思呢?像這種情況,就說不清楚了吧?”
大家交頭接耳,如壓根不懂“點到為止”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安姨娘一臉菜色。
季幼笙則在這時加上了重磅一擊。
“景德二十四年五月到次年一月,我父親在邊關與匈奴血戰大半年,未曾歸家。”
“若季秀玉是景德二十五年八月,八個月早產生。”
停頓一息,季幼笙接話補充。
“懷胎十月,安姨娘應該要在景德二十四年十二月懷上孩子。”
“據我所知,那一年,安姨娘一直待在府中,沒有外出。”
“我爹,自然是一直在外打仗,沒有歸來的,這點眾所周知。”
季秀玉的身世一揭穿,眾人看向安姨娘和云彰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無媒茍合?而且還是在定遠侯還在的時候,就搞一起了?”
“嘖嘖嘖,真的是活久見啊,我之前完全沒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眾人看向他們的眼神滿是不齒。
安姨娘只覺得整個人就像被放在油鍋里煎炸一樣,難受到了極點。
她可憐兮兮地看向季幼笙。
“笙笙,我和你爹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
這是打算一筆揭過?
做夢!
季幼笙冷笑一聲。
“你這話的意思是,前方打著仗,我爹無召入京,而且還沒有驚動任何人?”
安姨娘努努嘴,不敢說話了。
畢竟當初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她一清二楚。
她若是說得太過明白,就極其容易被人拆穿。
故而,她低下頭來,故作為難。
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樣的一幕,惡心到了極點。
季幼笙擲地有聲的反駁。
“縱使我爹爹得了空,在那個階段回家。”
“那時候的他,滿心滿眼都是我娘,壓根不可能瞞著我娘,去見你!”
“怎麼不可能?大小姐,你這是在溫室里呆久了,不知道男人的烈性。”
安姨娘長嘆一口氣。
“咕咕你爹他也是個正常男人,有些事,我也不想說得那麼明白的。”
兩人一通掰扯下來,季幼笙被氣得眼睛都紅透。
顧寒安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笙笙,你不必自證一些什麼。”
話落,又說:“懷季坤的時間點,也正好是寧遠侯爺外出打仗的日子。”
“若說一次是巧合,兩次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且不說,那兩個月,寧遠侯爺都是整月待在軍中的。”
安姨娘顫顫巍巍,有心想要解釋,不過卻一時語塞。
眾人的議論聲開始壓制不住。
“天啊,這個安姨娘也太大膽了吧。”
“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光明正大的胡來,若是放在以前,怕是要沉塘吧!”
“可憐寧遠侯爺,一輩子為國為民,鞠躬盡瘁,臨到頭來,后院著火。”
“這個安姨娘,真不愧是勾欄院里爬出來的。
”
“大家回去,還是適當注意一下自己手下的侍女吧!”
那些一道道眼神,像鋒利的刀子。直勾勾的全都扎在了安姨娘的身上。
讓她一下子成為眾矢之的。
畢竟這是云家,大家就算再有想法,也不可能當眾指責云家。
更別提,如今的云家今非昔比。
不過小聲的議論倒是不少。
雖她們極力克制,卻也如風飄進云彪的耳朵里。
云彪此人,極其好面子。
而且近些年來,他好不容易才爬上高位。
成了天子近臣之一。
如今這件事一捅出來,可謂是將他的臉面狠狠地疲態在地板上。
任人踐踏。
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不過,他雖痛心疾首,但也深知他與云彰是兄弟,命運相連。
若是日后世人議論起,兩人必定會被連帶著一起說。
他深提一口氣,看向季幼笙。
“笙笙,這件事是家事,有什麼事我們私底下說,好嗎?”
“若是鬧大了,對誰都不好,而且你們的證據也不是很充分。”
他睜著眼睛說瞎話,想要先糊弄過去。
可是季幼笙好不容易才抓到了這次機會,她就想要一次性解決問題。
怎麼可能容許云彪胡言亂語,再私底下肆意掰扯?
意圖逃過一劫?
季幼笙堅決的看向云彪。
“云老爺,季幼笙不才,只是想為家父談一個公道而已。”
說到這兒,她又話鋒一轉。
“眾所周知,當年我父兄出事,三萬鐵鷹軍只一人生還。”
“而且還是在大火連燒數日的情況下,我斗膽問一句,云三老爺,當年你是怎麼逃離生天的?”
“這些年午夜夢回,你可有看到三萬忠魂,向你索命?”
云彰面色一變,卻見前方駛來一輛馬車。
車上關著一個狼狽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