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現如今天還沒亮，我們先在府里晃悠兩圈，等天亮了，我再帶你出去用早膳好嗎？”

“過去了這麼久，我還沒帶你在外面用過早膳呢。”

他神色期待，靜等季幼笙回答。

季幼笙面容期待。

“正巧，我也沒吃過外面的早膳。”

“夫君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嘛？”

她像是注意力轉眼被牽引一般，雙眸亮晶晶的。

顧寒安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手指頭。

“我當然知道啦。”

說起來，這還是笙笙曾經不許他和她同塌、同桌時，他發現的。

不過如今再回想起來那段曾經，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季幼笙也從顧寒安的神色中窺到了些許不同尋常。

低下頭來，滿心歡喜一下子就變成了淡淡的失落。

“夫君，對不起。”

顧寒安輕輕一笑。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

“笙笙，過去之事，凡所發生的，必將有利于我們，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神情，對不起。”

“現在，我想鄭重其事的和你強調。”

“無論是過去、現在、未來，我都心悅于你，喜歡各色面容的你。”

“對我好的、壞的、古靈精怪的、多愁善感的，我全都喜歡。”

親吻住季幼笙眼角時，顧寒安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你可以隨時隨地，和我確認我對你的愛意。”

季幼笙的心亂糟糟的，方才噩夢中的一幕幕又清醒出現。

讓她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眉頭皺成了馬掌印。

顧寒安的心也在驟然間疼得不行。

還未開口，季幼笙就已經遞臺階。

“夫君，我狀態不太好，情緒也很亂，我們改日再提這些話題，好不好？”

“對不起，我現在、沒法第一時間給你回應。

”

顧寒安忽而起身，將季幼笙抱了起來。

“當然好呀。”

“只要你愿意信我，陪著我，有無回應都好。”

“我的心始終如一，從遇見你那一刻就決定了，我的往后余生，都會圍繞著你轉。”

他輕手輕腳的給季幼笙穿上了衣裳，又抱著季幼笙到了院子中。

方才詢問：“你要在這兒？還是到處走走。”

夢中熟悉的場景再現，季幼笙鼻頭酸澀，指了指月洞門。

“夫君，你可以放我下來嗎？我想出去走走。”

“自然是可以的。”

顧寒安寵溺的輕輕將她放下。

那顆心在不自覺中也提了起來，如從前一般，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似的。

寸步不離的跟在季幼笙身后，靜默陪伴。

以為如此這般，季幼笙就不會離開他。

季幼笙走了幾步路，回頭，微微一笑。

“夫君，牽著我的手，不要跟在我的身后，可以嗎？”

他低下頭，眼底的情緒在瞬間洶涌。

以前，笙笙想事情的時候，最是不喜歡他待在身邊。

若他執意要跟著，就只能不遠不近的看著，不能露面，不能說話。

但凡他犯了禁忌，笙笙必定會發脾氣。

不僅砸摔所有的東西，而且還會很長一段時間不理他。

沒想到如今笙笙竟然、讓他牽她的手。

顧寒安震驚住了，竟忘了往前。

還是季幼笙主動握住了他的大手，雙眸關切泛濫。

“夫君，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

顧寒安回過神來后，扯了扯唇角。

“我們走吧。”

季幼笙心中泛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訥訥拉著顧寒安往前。

無心看這滿府風景，只一個勁兒的麻木往前走著。

像是在試圖需求內心的平靜。

可是近在咫尺的顧寒安一清二楚。

季幼笙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等走到天光大亮，他才拉了拉季幼笙的小手。

“笙笙，不若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看看人間煙火，去感受世間美好。”

季幼笙想到了顧寒安所說的外面的早膳，心下一動。

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下定決心。

“好，我和你出去走走。”

顧寒安面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誠如暖陽照進季幼笙的心。

季幼笙冷不丁想起了她初次見到顧寒安的場景。

那時候所有人都說，顧國公府世子是個病秧子，但是讀書很聰明。

她在好奇之下，偷偷去看他。

卻沒想到那一眼驚艷后，變成了如今這般。

再多看一眼，還是會心動的感覺。

季幼笙的心在不自覺中劇烈跳動著。

等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大街上的包子鋪邊上了。

“笙笙，這兒的肉包皮薄餡厚汁水多，味道也正好是你喜歡的。”

顧寒安扭頭把兩個分開裝的包子塞進了她的手里。

“一個純肉包，一個玉米包，你嘗嘗看看。”

季幼笙打開其中一個油紙袋，撲鼻而來的肉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她忍不住輕咬一口，薄皮的肉包中濃濃的汁水伴隨著咀嚼。

香得人忍不住又再咬幾口。

等到手中空蕩蕩時，她才后知后覺抬頭。

歉意對顧寒安笑笑。

“夫君，對不起啊，這包子太好吃啦，我一不小心吃完了。”

“你再買兩個自己吃好不好？我請客。”

嘗到了好吃的東西，季幼笙周身放松。

那張苦了后半夜的臉上總算有所緩和。

顧寒安輕輕一笑。

“傻笙笙，那本來就是買給你的呀，喜歡吃就多吃的，就沒什麼好道歉的。

”

話落，又揚了揚手上拽著的包子。

“我偏愛紅豆包和香芋包，都挺好吃的，你等會也咬一口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