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消失時,聲音還不死心的傳來。
“笙笙你以后要是遇到什麼難事,可以隨時找我。”
“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是能替你擺平的事,一定義不容辭。”
季幼笙聳聳肩膀,摩擦兩下發冷的手臂,無聲打了個哈欠。
早上起太早了,如今才站了一會兒,就犯困了呢。
——
顧寒安退朝后并未第一時間回到府上,反而率先去微服私訪了自己名下的店鋪,檢查一系列的問題。
等確認鋪子內部運轉的大致方向沒有出錯,才雙手重疊搭在腦袋后,慢慢靠在馬車背面上。
他輕描淡寫的問:“之前讓你調查李爭的事,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同祿神色恭敬,輕聲道:“世子爺,都調查清楚了,李世子他明面上雖然未曾娶妻納妾,可實際上卻早已在外面嬌養了一房外室。”
話頓一秒,他又偷偷抬頭低頭,腰再彎幾分。
“屬、屬下親自去看過,那女人和少夫人有幾分相像。”
顧寒安眉頭一皺,眉心就像一只可怕的馬蹄印。
聲線裹著怒火,低沉嘶啞:“你安排幾個人,偷偷去做點手腳,將這信息泄露出去。”
當朝陛下是在兄弟廝殺中奪得政權的,他最厭惡的就是寵妻滅妾,壞嫡庶之分的人。
要是李爭表面無欲無求,不近女色,實際卻私養小妾,意圖混亂嫡庶有別的事被人爆了出去。
不敢想象,陛下和李爭的臉面有多難看。
畢竟敢找替身褻瀆他的笙笙,總該要付出點代價的。
顧寒安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大腿。
再度吩咐:“密切留意李爭名下的鋪子,他們降價,我們也降,和它們比上。
”
“記得,降價的頻率不要太出乎意料,大降小降輪流來,玩的就是心跳。”
“如果覺得差不多了,就松手,讓李爭虧多幾天。”
反正他家大業大,不怕和李爭斗,就怕到時候李爭沒那麼多資本和他爭。
同祿眼前一亮,用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看向顧寒安。
“世子所言有理。”
“屬下正好也是那麼想的!”
他們做生意十幾年了,從當初的小小店鋪發展到如今,什麼問題沒遇到過?
沒成想,如今竟然還有人敢向他們宣戰。
這就典型屬于活膩了,找塊石頭撞撞。
同祿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深意,笑容逐漸變態。
來福本是伺候在顧寒安身側的下人,剛兩人談話被支了出去。
這一刻,他突然往回走,神情焦急。
車夫是顧寒安的心腹,會點功夫,見狀提醒。
“世子,來福往這邊走了,應該是遇到點什麼事了。”
顧寒安和同祿心照不宣的坐好,一個研磨,一個練字。
來福上前行禮,被喚入內時,對這一幕已經見慣不慣。
他從袖中拿出一方信封,雙手遞上。
“世子,奴才剛才在逛街時遇到了一人,他讓奴才將這封信轉交給您。”
顧寒安和同祿相視一眼,同祿接過信件,檢查了一下外封面。
一個隱藏的信號出現在角落處,同祿頷首,將信封遞呈。
顧寒安聲線淡淡,透著不易察覺的威嚴,看向同祿。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來福退下,顧寒安展信,看到內里的內容時,整顆心不自覺一提。
他咬牙,吩咐車夫:“去盛安酒樓!”
李爭居然敢趁他不在,意圖欺負笙笙!
他得快些趕過去,免得笙笙被忽悠了。
顧寒安又氣又慌,抓著車梁的手青筋暴起。
馬車在大街上緩慢前行,沒多久便到了盛安酒樓門口。
顧寒安跳下馬車,正想大步跨進酒樓內,抬頭卻看到了季幼笙小女兒情態的一面。
她正垂著眸,看著工人們合力挪著一個個剛定制好的大桌子。
眼底崇拜又驚喜,完全沒留意到他的出現。
至于李爭,毫無身影,興許是被打發走了。
顧寒安的腳步不自覺放輕,想要走到季幼笙身邊,給她一個驚喜。
可那些個散工的全都是個大老粗,一見到他就慌忙行禮,驚擾了他的計劃。
季幼笙愣了一下,回頭。
巴掌大的小臉上嬌羞代替錯愕,若隱若現的紅中,眼眸轉瞬微光浮動。
她聲線輕柔:“夫君,你怎麼來了?”
“退朝后聽說你在這邊,就想著過來陪陪你了。”
顧寒安回話時,人也不自覺摟上季幼笙腰肢。
“來多久了?累嗎?”
季幼笙垂眸,一副小女兒姿態倚靠著顧寒安。
“送完他們去學堂了就過來了,不累。”
顧寒安輕輕一笑。
“那出去逛逛?”
聲線試探中帶著幾分緊張。
季幼笙的手心出了不少虛汗,好半響才舔了舔粉唇。
“夫、夫君,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顧寒安忍俊不禁,空著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沒事,不想去也無妨。”
“我主要是怕你太累,想帶你去放松放松。”
季幼笙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了顧寒安。
嬌小的身子恰好和顧寒安一一對應,貼得嚴絲合縫。
“沒有,我想去的。”
“只要和夫君待在一起,去哪兒我都樂意。”
停頓幾秒,她才昂起頭來,聲線染上些許不自然。
“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剛李爭來找我了。”
顧寒安雖然提前知情,卻露出一副驚訝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