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安的書童同祿早被顧寒安打發去了小廚房,此刻拎著食盒姍姍來遲。
顧寒安饒有興致挑眉:“帶了什麼?”
“冰凍綠豆水。”同祿打開食盒蓋。
顧寒安直接端出一碗,遞給季幼笙:“你先喝著,潤潤喉嚨,余下的事交給我來解決。”
季幼笙雙手捧過碗,心中的煩躁和郁悶突然散去不少。
她鄭重其事點頭:“那就有勞夫君了。”
顧寒安見著她神色自然,心情不自覺好上許多。
湊到季幼笙耳邊,低聲道:“笙笙,我很開心。”
她愿意信他,愿意依靠他。
這就是他這段時間的努力所求。
季幼笙第一時間讀懂他的言外之意,臉上泛起一抹嫣紅。
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欲蓋彌彰似的喝著綠豆水。
顧寒安低低笑了。
兩人仿若小學生咬耳朵般的親近。
季秀玉只覺得好像無形之中有一根炭火突然插在她的心中,灼燒得她有些痛。
季秀玉低著頭,雙手擱在身前交纏著。
眼睫輕輕顫抖著,眼淚不知不覺掉了出來。
“你們、你們為什麼都不信我?”
第42章 蕭氏對季幼笙、恨海難填
季幼笙和顧寒安回神,眼睜睜地看著她哭,也不勸阻,甚至從頭到尾都和她保持著一定距離。
若是在外面,落入旁人眼里,無論怎麼說也會變成:顧寒安夫婦欺負人的場景。
可這兒是顧國公府,季秀玉的心機終究是錯付了。
見著兩人無動于衷,季秀玉進退兩難了,人也真的難堪到哭了。
來福突然發聲:“世子,夫人,季二小姐掉下去的地方,是因為欄桿被人刻意割斷的,切口很平。
”
停頓一秒,他又一臉復雜地說:“夫人的鞋子上沾了花園的紅泥,從腳印看,她從頭到尾都是靠近里邊的欄桿走的。”
“夫人沒什麼力氣,就算不小心撞到了她,也不可能把人撞掉到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是季二小姐自己跳下去的!”
有理有據的話語落下,季秀玉眼中拂過一抹惱怒。
人也很快反應過來,可憐兮兮看向季幼笙。
“笙笙,我方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慌意亂下說錯話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水的,隱約只察覺到是有一股力量把我推搡進去了,所以我才以為是你。”
從起初的堅定,到自攬責任,夫君來了又自證清白,如今有了證據,又開始狡辯。
數年未見,季秀玉說是變得物是人非,也不為過吧?
季幼笙冷冷退了半步,和她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
“沒事,我不和外人一般見識。”
這一次她就姑且念在兩人之前的感情上,饒過季秀玉一次。
若是下次季秀玉還想用這樣的手段來栽贓陷害她,她定不會放過。
季幼笙決定暫且隱忍。
可顧寒安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哪怕對方是她曾經的好姐妹。
顧寒安聲音冷靜低沉:“既然知道錯了,還不和我夫人道歉?”
“你一個商戶侍妾,膽敢污蔑朝廷命婦,若是鬧大了,可是要去吃牢飯的!”
季秀玉內心憤恨不已,避重就輕:“我們是親姐妹,無需在乎那些細節。”
“那就見官去吧!”顧寒安眼神如鋒利的箭矢,言語冷峻剛硬,沒有任何可回轉的余地。
季秀玉只感覺心像被一直箭“嗖”的一下,重擊。
周身密密麻麻出了虛汗。
起初聽季幼笙說兩人感情尚好時,她沒有相信。
可是如今,顧寒安竟然為了給季幼笙出氣,不惜威脅她,想讓她鋃鐺入獄。
這樣的男人,季幼笙怎麼配得到?!
不對。
她只是想來試探季幼笙,在季幼笙手中拿到鋪子,順帶在顧寒安面前刷刷好感而已。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讓她落入這樣的下風?
季秀玉咬著水唇,知曉盼著顧寒安無用,干脆轉身去攻略季幼笙。
“笙笙,真相已經調查清楚了,我們現在應該先找到那個破壞欄桿的人,都怪他害得我們之間生了誤會。”
“你一定要好好懲罰他,莫要放過,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存了什麼心思。”
季幼笙干凈透紅的小臉蛋上帶著些許冷漠,直直轉過身去,只給了季秀玉一個后腦勺。
夫君做了決定的事,她才不摻和呢。
再說了,分明就是季秀玉說話變來變去的。
這個道歉,是季秀玉必須給她的。
他們只是實事求是,也沒有強人所難。
季幼笙的態度讓季秀玉心中的最后一縷希望破滅。
一縷微風迎面吹來,她剛回暖一些的身子瞬間被冷意席卷。
她攏了攏衣衫,忍住酸澀感,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們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笙笙,我們以前那麼好,你事事都以我為主的,可是現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你說,我改。”
她不想和季幼笙低頭道歉。
她沒有錯,她也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她不想受這份屈辱。
季幼笙喉嚨發干,吸了口氣,臉色蒼白道:“你幾次三番誤會我,難道不該誠心誠意道個歉?”
她不傻,她看得出來,季秀玉前幾次的道歉都是有意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