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勞了。”
季幼笙唇瓣輕啟,又挪挪屁股,靠著顧寒安,面頰白皙得惹人心疼。
顧寒安溫柔將她額前碎發撥到兩側。
“我們今日就不留下來用午膳了。”
“那怎麼行?”
安姨娘看向季幼笙。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那麼快就要走嗎?我早早就讓小廚房準備好了你愛吃的菜肴,還想著等會午后領你去看一下你爹爹和兄長。”
顧寒安擰眉,聲音冷厲。
“下次吧。”
安姨娘聞言一愣,隨即不悅的剜了他一眼。
“我與幼笙說話,世子你不應該插嘴的。”
季幼笙心中猛地一驚。
妾如仆,安姨娘雖在定遠侯府掌家,可在這戒律深嚴的古代,她怎敢對世子爺不敬?
季幼笙偷偷看了眼顧寒安,見顧寒安面上并無吃驚,一時恍惚了。
顧寒安待她極好,竟愛屋及烏到這個份上?
就連她娘家的一個妾室,也敢對他頤指氣使?
季幼笙的心沒來由一疼,主動環住了顧寒安的腰肢。
“安姨娘,我現下身體不適,等過幾日再回來吧。”
話落,又閉眼按上了太陽穴。
安姨娘長長嘆息一聲。
“行,那你多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說著,也朝著門口外招了招手。
季幼笙這才發現,她已經喚來了轎攆。
“你的閨房距離正門還有段距離,讓他們抬你過去吧,省得走了。”
安姨娘顧慮周到,又側目看向顧寒安。
“世子就不必喊轎攆了吧?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比女孩子還嬌弱。”
季幼笙輕蹙黛眉。
顧寒安卻是輕輕應:“是的,我無需轎攆。”
說著,一邊輕咳,一邊跟上了季幼笙轎攆的速度。
季幼笙心疼得直皺眉頭,冷呼:“慢些。
”
兩個字像淬了寒意似的,不僅抬轎攆的下人,就連顧寒安和安姨娘也都愣了愣。
顧寒安根骨分明的大手不自然握緊。
幼笙是因為回了府上,想起了一些什麼嗎?
為什麼周身氣勢忽而變了變?就連語氣也如從前那般像?
他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季幼笙好幾次,心頭忐忑到左腳絆到右腳,險些摔倒。
季幼笙扯扯唇角,眼睛忽而酸澀。
等上了馬車,和安姨娘告別后,她才回眸,握住顧寒安的大手。
“夫君,對不起。”
顧寒安身子一頓,僵硬扭頭。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極有忍耐性地看向季幼笙的面龐,等著答案。
季幼笙咬著粉唇,艱難出聲。
“我以前、一定好壞吧?”
她偷偷抬頭,紅著鼻頭看向顧寒安。
“安姨娘他們對你并不尊敬,你為什麼不生氣?”
若是換成別的世子,怕是能把人拉出去,痛打一頓。
顧寒安捏緊的手松開,笑了笑。
“畢竟是幼笙的家人,我是晚輩。”
一句話輕描淡寫帶過所有。
坐在馬車前室的彩杏張了張嘴,看著隨風搖曳的門簾,垂下頭,未做解釋。
季幼笙抿唇,似是不信這個答案,不過她大病初愈,剛剛又遭受了幾分打擊,人的確也乏了很多。
在馬車搖晃中犯困,沒來得及再問些什麼,就睡了過去。
顧寒安伸手扶住季幼笙,見她呼吸均勻,輕輕把人挪好放平,護著她睡得更舒服些。
古雅的房間內,冬紋鏤空五足銀熏爐內燃著淡淡的熏香。
門窗關著,一縷淡紫色的煙霧飄飄散散的繞進內室。
季幼笙抱著錦被,眉目緊蹙,似乎深陷夢境之中。
———
季幼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女人端坐在太師椅上。
這是她嗎?和她長得好像。
不過這人似乎比現今的她豐腴不少,小腹處還微微隆起……
看著像是懷孕了。
季幼笙抿唇深思,暗想:這難道就是她懷有兩小只時的記憶嗎?
第12章 他們那五年發生了什麼?
屋內昏暗無人,視角往前側方移動幾大步,停留在了女人麻木無神的面龐上。
季幼笙忽而覺得心被猛地揪起般,痛得她幾近無法呼吸。
“吱呀”一聲,笨重的紅木門被人從外推開。
陽光盡情鋪滿室內,照在了女人的后背上。
女人一動不動,誠如未曾聽到那動靜般。
季幼笙眨眨眼睛,悄然回頭。
一道穿著勁裝的身影緩步出現,但他的面上似乎朧上了一層紗罩,令人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容。
季幼笙的心兀然漏跳幾拍。
這不會是李爭吧?
季幼笙的神情在頃刻間轉為驚恐。
她在懷有兩小只的時候,還和李爭單獨見面……
這要是被人發現,是會被拉去浸豬籠的吧。
而且,她和顧寒安已經成為夫妻了……
她不能那樣做的!
季幼笙死死盯著來人,很快從男人的走路姿勢中判斷出:這不是李爭。
李爭走路向來風風火火的。
季幼笙懸著一口氣,等男人走到距離她兩步之遙,才徹底看清:那是一張和顧寒安有著七八分相像的臉。
只不過,看著神色比記憶中的更為清冷三分。
也比現今稚嫩幾分。
季幼笙的心沉沉落回到腹中。
但下一秒,心中也悄然生疑。
顧寒安什麼時候開始穿勁裝了?他早些年不是最愛一襲白衣嗎?
而且他的衣服從里到外都是素凈的,就連用的東西也不例外,顏色都寡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