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即便現在沒想起什麼,但總有一天會想起的。
他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這一時片刻能與她和睦相處。
如此,短短時光,便夠他一生回憶了。
“好,方才許是夢魘了,現在沒事就好,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我去瞧瞧小廚房的飯做好了沒,一會該用午膳了。”
想明白了,他便淡淡一笑,站直了身子,輕聲道。
季幼笙一愣,這才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許是太過分了。
而且,藥?
她這才像是想起什麼。
“等等,夫……夫君。”
對上顧寒安回首那雙眸,她的心猛地跳動兩下。
“夫君,彩杏說在長廊上瞧見你面色赤紅,可否是又病了?”
話一說出來,她又覺得許是彩杏多慮了,畢竟現在他的臉也挺紅的,瞧著不像有事。
顧寒安:“……”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從前似乎對顧寒安很不好的事,季幼笙總覺得心中愧疚。
莫名失去了五年記憶,她有太多想不通。
又念著他身體不好的事,她總想著多關心他一些。
畢竟如今他父母都不在府中,也沒個親近的人兒關心著,自己是他的妻,必然是要多費心的。
可是也不知怎的,竟瞧著顧寒安的臉似乎更紅了一些。
道了句“無事”便出去了。
季幼笙觀察著,吃飯的時候顧寒安總是吃的很快,又很少,還沒阿茹和阿乾吃的多呢。
也不知是不是真病了。
但又瞧不出別的毛病。
她心里納悶。
想著等自己身子好一些了,定要找府醫好好了解了解他的身子。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說來也怪,幾日來,顧寒安每天晚上都來房中睡覺,她總覺得他似乎有點不對勁。
不禁臉總是紅紅的,好像身上也很熱,摸摸額頭,又沒發燒。
幸好是秋天,若是盛夏,她豈不是要被熱死。
不過顧寒安與她的話漸漸多起來。
一來二去,她覺得兩人是夫妻這件事,更多了幾分可信度。
像是天然的,真實的,只是自己忘了罷了。
這日晚。
說了幾句話,猶豫了半晌,她還是開口小心問出了自己心里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
“夫君,那我可否問你一些事情。”
她的聲音本就很軟,叫夫君的時候更是像是小貓爪子,一下下撓在顧寒安心上。
這幾日他備受折磨,沒覺得習慣,倒更覺得煎熬。
忙道:“笙笙問便是。”
季幼笙踟躕著,最后開口:“夫君,不知這幾年,我家中可有發生何事?為何明玄體態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卻無人阻止?”
顧寒安也愣了一下。
“笙笙覺得那樣不好?”
畢竟,從前他若多敢說個不好,季幼笙都要指著他的鼻子罵。
如今竟然自己都察覺出不對來?
也不知怎麼回事,顧寒安突然覺得如今的季幼笙好像變了,不僅僅是失去了記憶。
其實,這幾年笙笙一直讓他有一種距離感和陌生感,可是也不知怎的,如今的季幼笙似乎好像又讓他找到了從前小時候那種感覺。
他頓了頓,卻終究沒有把答案說出來,只說。
“明玄貪吃了些,你若覺得不好,日后多管教管教便是。”
季幼笙這才垂了眸,真的只是這樣嗎?
她想著,卻還是覺得想不通。
兩人又說了幾句,也不知怎麼回事,季幼笙就覺得乏了,窩在顧寒安懷中打起哈欠。
想著現今身子好多了,明日不妨就回娘家瞧瞧。
這事在心里落下疙瘩,不弄清楚她還真是放不下心。
彩杏進來執夜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彩杏幫忙打了帳子,這才悄悄退出。
臉上露出一抹姨母笑。
果然,小姐和世子的關系越來越好了。
可是一想到那日小姐和李爭見面,回來后就跳了湖的事,心里又有些隱隱擔憂。
而榻上,季幼笙睡得正香,感受到身旁的溫熱,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一雙朱唇直接湊到顧寒安耳邊,一股幽香鉆入顧寒安鼻孔,頓時讓他難以自控。
他望著季幼笙那雙染著晶瑩的唇,忍了半晌,最終沒忍住,對著那唇便輕輕的吻了下去。
而季幼笙在夢中只覺得一絲清甜略過,便隨著那清甜索求。
感受到季幼笙的回應,顧寒安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控制多日的自制力仿佛瞬間崩塌。
將季幼笙吻得更深。
迷蒙中,季幼笙只覺得自己被一個男人來來回回的吻,還有些其他的翻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全身骨頭都好像散架了。
才喘著粗氣睜開眼。
一眼就對上了了黑暗中男人閃閃發光的眸。
“笙笙,怎麼了?”
顧寒安看到季幼笙蘇醒,心跳如雷。
她是生氣了。不喜他的親近嗎?
顧寒安捏著季幼笙衣角的手不自覺收緊。
季幼笙垂眸不語。
是她從前太過分了,所以夫君即便有那個想法,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嗎?
左右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她且再主動些,慢慢修復和夫君的關系吧?
畢竟她從前那麼混蛋,他也從未想過納妾。
季幼笙小心翼翼抬頭看了顧寒安一眼。
這段時間同榻而眠的不對勁在這一刻全都串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