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完全看不見前路,抓不住曙光的那一刻,一切的執念與恩怨,似乎都變成了笑話。
所以,如果自己的毒需要初兒涉險,那他寧愿不要了。
洛云初靜靜的回望著他,視線落在他眼睛里,看著他眼底那抹淡的的釋然,她緩緩開口。
“祁時聿,生死本就沒有那麼重要,是你想的復雜了。”
“人生下來,就是為了等死的,所謂的活著,也不過就是賺那一口氣。”
“但是,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是人呢?”
“你可以看淡生死,但不能輕易放棄生命。”
說著,洛云初嘴角浮現出淡淡的諷刺:“你如今這樣,不是釋然,只是被逼無奈,只是因為你熬不過天意。”
話落,洛云初直接掙開了祁時聿的手,也不管他什麼表情,自嘲的輕笑一聲。
“行了,我也就是去試一試,找不找得到都是另一回事。”
“你也別多想,我不過是對醫術的執念罷了,與你沒有太大關系。”
......
洛云初與風玄交代好之后,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祁時聿看著那離開的背影,祁時聿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第68章 姑娘會生氣的
洛云初這一走便是整整五日不曾回來過,祁時聿整日都坐在院子中,眼巴巴的望著院門口。
天氣好的時候,偶爾會到院門口,或者山腳處走一走。
總之,洛云初離開了,他的魂似乎也跟著離開了。
風玄每日都是三點一線,菜園子,山里,家。
今日天剛亮,祁時聿便早早的出了房門,看著外面陰雨連綿的天氣,心頭的擔憂又濃重了幾分。
也不知道初兒到底去哪里找了,這種天氣,會不會有危險?
“主子,外面天涼,進去吧。”風玄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祁時聿從房間出來,便忙出聲喊道。
祁時聿淡淡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讓風玄縮了縮脖子。
風玄抿唇,再回去廚房時,聲音不大不小的嘟囔了一句:“要是洛姑娘知道了,又該生氣了。”
果然,此話一出,祁時聿只是稍一停留,便轉身回了房間。
風玄在窗戶處看著那轉回去的身影,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以前的主子,可是從來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就更別說害怕誰了。
如今......
倒是有了害怕的人了。
祁時聿雖然人進去了,心卻還留在外面,只是從門口換到了窗邊。
風玄看著那倒映在窗戶上的身影,無聲的嘆了口氣,主子這追妻之路......
有點懸。
風玄也不是不相信自家主子,而是......
他家主子看上的人,著實是有點狠在身上的。
誰家姑娘養只老虎當寵物啊?
別說姑娘了,就是他,那也不敢把老虎當寵物啊。
問題是,那洛姑娘不僅抓了,那老虎還乖的跟只貓一樣......
這也就算了,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狼群,在洛姑娘那里,竟然變成了口糧......
這,確定是個正常的姑娘家?
不過,好在洛姑娘雖然并不喜歡主子,但是卻還是愿意給主子解毒。
主子現在的情況,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為了回去,還是為了洛姑娘。
先活下來,才有以后。
命都沒了,便什麼都沒了,又何談其他呢?
風玄轉身,將用黃紙包好的藥膳全部倒進了碗里,又拿起放在一旁一個小些的碗,接了滿滿一碗水倒進去,便開始生火,上鍋蒸。
等將藥膳弄好送給祁時聿之后,自己才回到廚房,隨意炒了個蛋炒飯,就在廚房吃了。
這就是一個人的好處,之前他還得給那慕容鈺做飯,想想還挺膈應的。
也不知道洛姑娘,為什麼會同意那家伙住下。
那家伙現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主子讓他將慕容南樺與謝知微在泉州,也讓他帶了消息回去,就是......
他一個人,能不能安全到達泉州都不一定。
風玄將碗洗了,剛拿起掃帚準備將院子中的積水和落葉掃一下,一道殺氣瞬間襲來,風玄忙用掃帚一擋,瞬間被斬了兩節。
就地一滾,避開那致命的一擊,將背上的劍拔了出來,冷冷的看著出現在院中的十幾個黑衣人。
祁時聿也從屋里出來了,手中折扇被他無意識的捏緊,看來,雨澤遇上的,只是一部分人。
這祁景逸,還真是將趕盡殺絕,發揮到了極致。
就是不知,這中間可有那人的意思?
“聿王殿下,別來無恙啊。”
為首的黑衣人并未著急動手,露在外面的眼神,落在祁時聿身上時,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風玄執劍來到祁時聿身側,眼神凌厲的盯著此人,小聲道:“主子,此人不是善茬。”
就憑剛剛那一刀,此人的內力便在自己之上。
若不是此人是在院外發動攻擊,讓自己有了反應了的時間,剛剛那一刀他定然躲不開。
祁時聿并沒有回風玄的話,而是將視線落在院中的黑衣人身上,神色從容:“祁景逸還真是不死心啊。”
“這一路,尋的很辛苦吧?”
黑衣人冷笑,剛想開口說什麼,只聽得‘啪’一聲,一枚小巧的利箭瞬間穿透了那人的喉管,卡在喉間的話,也隨著噴灑的血霧慢慢消散。
“知道你們為何殺不了本王嗎?”祁時聿嗤笑著望著那群還沒反應過來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