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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衣也從槍林彈雨上方飛過,她看見下面的人,雖然已經在之前感覺到過被追蹤的危險,可是這回還是也仍舊震撼,這種場景,仿佛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
血腥,暴力,毀滅!
不過Kiki說,這些跟她都沒有關系,她馬上要去見到重要的人,離開這個即將醒來暴風雨的地方。
司衣聽見這話,心頭安寧了許多。
她要離開這里了,所以說,她那個時候,其實并沒有理解錯秦洄的意思。
他是要放自己走?
是為了感謝自己救了他的人麼?
沒有比這更加合理的解釋,司衣攥緊手,對她來說重要的人,指的是她的父母嗎?
他說他們已經不在陳釗手里了。
“我們多久能到?”把槍聲遠遠地拋在后面,司衣認真問Kiki。
“我們是先去接他們,然后再送你們離開,所以說,很近,就在旁邊的島嶼。”
他這麼一說,司衣就明白了,他們那天旅游的島。
距離很近,直升機的速度很快,少女臉上的緊張,期待,和迫切幾乎根本掩飾不住。
然而Kiki卻已經從阿木他們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情,這里面的邏輯太好猜,所以甚至讓他有點不忍心告訴少女。
猶豫了一下他說,“話說,在這之前,你要買一些喜歡的特產嗎,帶過去?”
司衣疑惑地看他一眼,“現在?”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于奇怪,畢竟現在是凌晨,而不是白日,買東西這件事情,完全像是一個隨口的惡作劇。
“當我沒說好了。”他又聳了聳肩,扭過頭去,用后腦勺背對著司衣。
“你的父母對你好嗎?”Kiki卻又八卦。
司衣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她身上也挺狼狽,在島上過了兩天這樣糟糕的日子。
聽見這句話,她頓了一下才說,“大家都說,他們對我是最好的。我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連你自己也這麼覺得?”Kiki問。
司衣,“……他們對我很嚴格。”
司衣一直扮演著一個最乖巧最努力最合適作為司家大小姐形象的模樣,那是司家賦予她的,說她本來應該的樣子。
“啊呀,你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所以他們對你不好。”
Kiki說著,立馬朝著開直升飛機的同伴道,“轉向轉向,看起來那是個并不值得去的地方,我們就不帶姐姐去了!”
“不!”司衣打斷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們對我好。”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經歷過不少事情的司衣,腦袋里回想起的卻是訂婚宴的那一天,自己和家庭司機驚險逃亡的時候。
Kiki沒有讀心術,只不過這會兒也恰好想到什麼似的,說,“說起來你訂婚那天,是阿鐮救了你呢,你掉在他們的氣墊上了,那是為Ako他們準備的。”
“而在你掉下來之前,他們還開槍打死了一個帶著降落傘逃亡的男人,據說是你的家庭司機。”
“真窮真小氣啊,有降落傘都不給你一個。”Kiki長嘆一口氣感嘆。
司衣的唇角慢慢地抿了起來。
良久,她才抱緊膝蓋說,“哦……”
……
司衣想,或許是因為打了預防針的緣故,等到她終于到達目的地,并且見到自己的家人的時候。
對于原本應該出現兩個家人的位置卻出現了三個人的畫面,竟然并不感到十分驚奇,甚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如止水。
大概是因為感情遲鈍,也許是因為震驚。
父母身邊有一個,和她的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
少女的臉,長得跟父親很像,而眼睛,和母親很像。
可是司衣自己,她記不得了,或許是從挺小的時候開始,就沒有人說,她跟父母之中的誰長得像。夸贊她的,總是說她長得可愛漂亮。
長得更大之后,其他人總會揶揄父母,你們倆的基因,是怎麼生出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兒的。
司家夫婦看見司衣,也十分震驚,夫婦兩人對視一眼,眼睛里先生出的情緒是明晃晃的驚愕,緊跟著,他們飛快地看了一眼另外一邊的少女。
情緒就變得有點慌亂。
在某一個時分,兩人才像反應過來什麼,忙不迭朝著司衣大步走過來,臉上的神色擔憂又高興,“阿衣,阿衣是你嗎?!”
“女兒,真的是你嗎?”
“你還活著!老天爺,真是謝天謝地!”
Kiki站在旁邊,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說,“當然還活著,要不是姐姐的話,你們倒是估計死了呢。”他笑瞇瞇地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可是卻并不達眼底。
不過這句話刺了司家夫婦尷尬無措的一臉之后也并沒有讓他心情好多少。
他不知道主子一開始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種令人不高興的沒用的夫婦和他們在暗地里保護得好好的女兒,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不就好了。
瞧瞧吧,現在倒是在這里礙眼。
司家夫婦不看Kiki,只是把眼神一直落在司衣身上,期待緊張地看著她,又注意著那邊的少女。
或者是說。
他們真正的女兒。
司衣閉了閉眼睛,她聽見仿佛不屬于她自己的聲音,有些冷冷地問,“我還活著。”
“不過,爸媽,她是誰呢?”
“長得,和你們有些像。
是我什麼時候不知道,多出來了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