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衣蹙眉,又想往回抽手,可是男人的手就像滾燙的鉗子一樣,讓她根本逃脫不了。
“你……”司衣忍不住瞪他,一雙眼睛里是蓬勃的怒氣,她眼尾有些紅,大概是因為今天受了委屈而難受過。
秦洄想起自己問人說過的話,她雖然工作多,可是讓熟練的女仆來做,卻也能很快解決。
而且,她做事很細,所以生疏又仔細,那當然就更慢。
傭人很快拿了藥過來,順帶還推了一個椅子到秦洄身邊。
忽然間傭人感覺自己被掃了一眼,她愕然抬頭,這不是考慮到,司衣沒位置坐麼?
要是不拖椅子過來,那要坐哪里才方便涂藥?
不過主子沒說什麼,她放下藥推完椅子之后,就安靜且迅速地退了出去。
司衣看著桌上的藥,心里產生了奇怪的猶疑。
秦洄攥著她手腕,讓她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屈指敲了敲她的手腕,示意她展開手。
司衣意識到他是要做什麼了,是要給自己涂藥嗎?
好奇怪……
她抿著嫣粉的唇,一時間沒動作,倒是用另一只手輕輕攥著袖口衣料摩挲剛剛被男人觸碰過的地方,像是嫌棄似的。
在男人目光淡淡地睨過來的時候,她才垂下眼簾,心虛逃避似的放開袖口停下動作。
秦洄舌尖頂了頂腮,他敲著棉簽,差點被她這小動作給氣笑。
他還沒遇見過嫌棄他的。
“伸手。”秦洄的聲音冰冷下來,像是命令。
司衣這才把手伸出去,不過還是有些瑟縮,她怕疼。
要是有一點疼,她就要馬上收回來。
“所以,做完了嗎?”男人忽然又開口。
司衣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她就覺得那不是能夠一整天做完的事情。
她不經常在心里偷想別人的壞話,因為這是不符合淑女做的事情……司衣思緒一頓,為自己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這條原則感到奇怪和疑惑。
走神間,少女突然感覺手心一陣疼,她立刻反應過來就要抽回手,可是被人輕飄飄地按住了。
司衣抬頭看,男人在往她手心擦藥。
來不及再顧及剛剛的什麼想法,司衣這會兒忍不住偷偷罵,可她還是覺得這島嶼的主人可能腦子不太好。
明明是他讓自己做事導致這一些事情的,現在卻似乎又假模假樣的好心。
司衣不說話,但是那手倒是一直在努力逃跑。
這點力氣,在秦洄眼里看都不夠看的。
他扣著少女的手,干脆利索地把藥涂完。
這個藥起作用很快,上一瞬還感覺很不舒服的手心,這會兒馬上變得冰涼涼,把細細的疼痛全部都壓了下去。
司衣生出些懊惱來,她很想說點什麼,但是忍了忍,還是沒開口。
“知道我的名字嗎?”男人把棉簽拋入垃圾桶。
他指尖的動作有種得寸進尺的親昵,勾開司衣臉頰的碎發。
沒來得及等少女逃避,他就先一步收回了手。
司衣氣壞了,她柔美的臉因為生氣而變得越發活色生香起來。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因為其他人都叫他主子主子,可是司衣不喜歡這種對方似乎高人一等的稱呼。
她叫不出口。
秦洄一直看著少女的各種變化,就連生氣的樣子,倒都是好看的。
不過,似乎骨子里還是記得從前自己的身份,柔弱但是堅韌,自己都不清楚地默默帶著原則。
像一朵花,雅致纖細的白杏,清清淡淡又難以忽視。
第9章 孤島囚寵9
司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秦洄眸光不避諱地落在少女嫣粉的唇上,他滾動著喉結,盯著她這張臉,忽而又開口說,“你的家里人,送你過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應該怎麼做嗎?”
他改變主意了。
這麼嬌氣,估計沒做幾天的事,就藏起來偷偷哭,就算那樣,大概也不會來找自己求饒。
她看起來,有點遲鈍的呆。
并不是家族宴會上見過的其他張揚女人,旁人一個眼色,就知道該做什麼,并且巴巴地靠上來。
當然,想要一個女人很簡單,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更簡單,他沒看上過別的,但見過那些家伙處理情事。
然而秦洄卻不想要那麼做,至少在這起初,他想要她主動投向自己。
秦洄自認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就是有一股這種不可抑制的蠢蠢欲動的想法。
司衣還在低頭看自己的手,借此逃避對方的問題,她一點兒也不想叫他,至于名字,也不算多感興趣。
可是這回,秦洄說的話,卻非常徹底地吸引了她的好奇心。
“家里人?”在思維轉向之前,司衣沒忍住問出了聲。
他們明明說,自己是這里的女仆,在這里做事的,為什麼現在又有一個家里人,而且看樣子,家里人甚至還要求自己要做什麼事情。
少女蹙起黛色遠山眉,茫然疑惑,“我……”
“我不記得了。”她委屈地呢喃。
如果是家里人把自己送到這里來當女仆,那就更討厭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可是卻實打實地為這個猜測而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