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摸清楚了宋臬的日常軌跡,他出門扔垃圾,的確不會關門。
這幾天他下班的時間似乎都挺早的。
一般回家,休息一小會兒,就回出門扔垃圾,扔了垃圾之后就不會再出門。
回去之后他應該在洗澡做飯或者做別的事情了。
莫淺燈有點兒高興,這樣更有利于執行她的計劃了。
她小時候吃的苦頭可不少,有些能力都已經練習出來了。
莫淺燈有把握不會被發現。
她挪動手機相冊,目光盯著拍到的臥室。
宋臬的臥室有一張床,正面是衣柜,側面有一個挺大的床頭柜,他不是睡的床墊,而是那種老式的床,所以下面有挺高的縫隙,黑漆漆的一整片空間。
今天出門的時候莫淺燈心情好,她洗完澡之后沒有涂身體乳,因為這樣容易留破綻,不過看著時間還早,她心血來潮地畫了一幅畫。
然后爽快地拍給了代理人,讓他回頭來取,說送他了。
顧方本來對她之前的宣言痛心疾首,結果忽然間就得了這麼一個驚喜,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
不過莫淺燈一并在消息中提醒她說不要給她打任何電話和發消息,否則下次就不會有這種事了,于是顧方默默地收了圖,啥話也沒說。
莫淺燈挑了一套設計感很強的墨綠緞面套裝,輕便靈活的闊腿褲,領口處有蝴蝶結的系帶短上衣,綢緞材質冰涼清爽,墨綠能夠隱在黑暗中。
她衣柜里更多的是裙子,裙子不方便,可是這一套也算是少有的上下裝了。
裝備裝備,就是一個手機,還有一個小型攝像頭。
雖然她是去親眼見證的,不過萬一機會不行,角度不合適,那有備無患。
她收了顏料盤,丟進了清洗池里,慢悠悠地洗干凈了顏料,然后把沒用的畫布卷起來,時間就差不多了。
莫淺燈打車到舊小區附近,然后直接進去。
這個時間點,雖然莫淺燈戴了帽子和墨鏡,可是也有老人家都看見她好幾次了,小姑娘長得水靈,皮膚又白,很難忽視掉。
不過除卻第一次別人問的時候,莫淺燈說自己找人,后面都是遇到來人,還沒來得及等別人問什麼,她就很快走開,在這里混熟被人熟悉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跟宋臬更熟悉,如果還問自己找誰,要不要幫忙什麼的,那事情就煩人了。
莫淺燈和前幾天一樣,繼續在位置躲好。
如果有誰知道她的打算,都是會要阻止她這種瘋狂的行為的。
莫淺燈此刻卻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合適,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之前大膽的事情也做過呀。
而且她真的很沒有辦法拒絕一副滿意的身體在面前晃蕩,卻一直沒有看清楚看完整的感覺。
對于完美的肉體的癡迷,她很上癮。近乎一種病態的迷戀。
——
宋臬一直等到今天,都沒有收到任何新的消息,其實從那天開始他就應該確定對方已經沒了興趣。
他冷著臉回家,像往常一樣,進屋之后脫掉衣服擦了擦汗,給天鵝絨換了水,收拾了垃圾,抬腳出門。
就是這個岔開的間隙,莫淺燈往樓上去,推開熟悉的沒關上的門,徑直就躲在了床下面的空間。
她爬進去的動作迅速,本來還有些忍不住擔心下面不常放東西,宋臬也疏于打掃,所以恐怕會有不少的灰塵,但是進去之后莫淺燈發現,他打掃得挺干凈的,蜘蛛網什麼的都沒有,地面上也沒有灰塵。
莫淺燈往這里能夠看見從客廳進來的側門,估摸著宋臬由遠及近的視覺角度,整個身子往床頭柜擋住的床下靠墻壁的一側躲了躲,非常有安全感的地方。
她輕輕吐了口氣,放下了緊張的心,這里躲著可太好了,一定不會被發現。
宋臬丟完垃圾上樓,“啪嗒”一聲關上了房門,莫淺燈聽得清楚,她手指攥緊,掌心出了細細薄薄的一層汗。
男人在客廳活動,莫淺燈沒辦法判斷他在做什麼。
她手指撐在光滑的地板磚上,這個動作讓她的手有點酸,又因為地板的瓷磚堅硬,硌得她有點兒疼,可是整個人卻是高興的。
過了一會兒,宋臬走進了臥室,去衣柜拿了衣服,莫淺燈能看見他的腿,不由屏住呼吸。
大男人住的地方,布置得簡單,不過卻打掃得足夠干凈,空氣里都沒什麼味道,干燥清爽。
他要去洗澡了。
莫淺燈在心里喃喃。
宋臬拿好了衣服,動作頓了一頓。
偵探已經沒有再跟他,人也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太過敏銳,而這段時間又休息不好,所以這會兒又出現了某種違和的直覺。
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宋臬抬眼看窗,窗子打開了通風,對面的樓棟相對應的地方,也是緊閉的窗戶和簾子。
錯覺?
宋臬轉身,往客廳走。
在他后背背對著這邊的時候,莫淺燈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然后慢慢捂住唇瓣,她估計的果然沒有錯,這個角度,能夠在配合到門口的長距離上,看清楚宋臬的上半身,準確地說,是能將他整個人都收入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