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臬今天早上醒得很早,明明今天是工作日,雖然他的工作不固定,但是宋臬是不會接休息日的工作的。
醒來之后他臉色冰冷又難看,耷拉著的薄薄眼皮下,眸光煩躁,下眼瞼在鏡子里,還看得見黑眼圈。
一整周認真忙碌地工作,身體精神全部指望在周末修復。
然而昨夜他卻睡得并不好。
太多份工作,情緒和速度上,宋臬處理起來已經是游刃有余,可是身體卻也是需要充足休息的,并且在此之前,他每個周末都是呼呼大睡,并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包括做夢這種最折騰睡眠的事物,也從沒出現過在他身上。
然而昨晚卻截然相反,他一直在夢里。
夢到些不該有的東西。
大概是因為睡之前的時候因為好奇回想了一下白天的事。
宋臬下床,這個天睡覺的時候他沒穿上衣,赤裸著胸膛也是一身的汗,脫了褲子,徑直進了浴室沖了個涼水澡。
窗簾沒拉開,不過已經有光線隱隱約約映進來,不算明亮。
他準備又爬上床睡回籠覺,不過踩到了剛脫下來的褲子,剛進浴室的時候腦子混亂心情也不好,所以什麼也沒注意,這會兒他躬身抓著褲子準備丟到一邊的凳子上,粘膩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宋臬的身體僵住,然后緩緩地低下了頭。
原本就冰冷的眼神,這會兒更加冷冽。
他閉了閉眼,把褲子丟進了洗衣機。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心情也惡劣起來,宋臬終于睡不下去,破天荒地拎了根毛巾,抬腳出門跑步。
在他這種年齡還沒有過女人,這種事情很正常,只需要發泄出去就行了。
夏日的天本來就亮得早,宋臬繞著這老小區后面的荒涼地跑了一個半小時,然后搭著毛巾在脖子上去早餐店買早餐。
老板看見他認出來人,還有點兒驚訝,“宋臬,今兒這麼早?”
以前休息日,直到他這早點攤十點半收攤,都從來見不到宋臬的人的。
“嗯。”宋臬應了一聲,又買了想要的東西,拎著才往回走。
附近的老人家們倒是起得早,這早點鋪門口熱鬧著,見高大挺拔的年輕人來了又走,認出來是誰,忍不住談論,“是宋臬那孩子?”
“是嘞,看起來是。”
“話說他還沒個女朋友?大小伙子長得也挺俊的,也踏實肯干。”
“可不是,二十六七了,是個能耐的,這才幾年就把家里的債還完了。”
“估計是家里沒錢吧,也沒姑娘愿意跟著過苦日子!”
“得了得了,雖然看不出來啊,這大小伙子肯定沒那麼寒磣啊,賺錢有一手,就是沒想法吧!”
“忙著賺錢?平日里都工作忙呢吧。啊,聽說這里稍微也有點問題。”說話的人指了指耳朵。
宋臬看起來的確是沒什麼世俗的欲望,一張俊臉愣是不修邊幅,眼睛耷拉,性子也是沉默寡言。
收到私家偵探拍來的照片的時候,莫淺燈才剛喝過早茶。
她看著上面未明的天色背景下的男人,心想原來他也并不是在家里也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是偵探拍的距離遠,而且根據調查,都以為他休息日不會出門,結果今天去碰運氣,在早點鋪的人群中,拍下來的圖也并不夠清晰完整。
只有他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清楚些。
沒了那件礙眼的工裝外套,果然如同莫淺燈猜想的一樣,這是一具很漂亮的肉體。
不過因為距離遠,私家偵探又沒有找到合適的適合靠近且躲避的地方,所以也看不清楚更多的細節,比如說什麼,身上有沒有些工作留下來的痕跡之類的。
這種身體上留下來的陳舊傷疤傷痕,大概就像勛章那樣賞心悅目。
莫淺燈用房間里的彩色打印機把照片打印了下來,躺在落地窗的軟榻上摩挲把玩,盯著盯著,似乎在一張圖上面瞧見了一抹傷痕,于是動作突然一頓,眼睛都亮了起來。
系統硬著頭皮跟著宿主一起看,仍舊覺得這個世界也很糟糕,雖然現在宿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邊已經好幾年,但是卻也仍舊無法融合進來,當然也和目前的家人沒什麼深厚的感情。
成功恢復了莫家大小姐的身份,系統確定,這里面有一半是宿主自身異樣的緣故。
因為她成為了普通人,不再擁有系統曾經在攻略世界里的一些工具,所以自然也要面對普通人度過真實境遇之后可能會出現的問題。
而宿主……
在幼年時代逃離暴戾惡毒且刻薄的養父養母的時候,設計對方爭吵動手同歸于盡,分化出了類似于不同人格的東西。
系統甚至覺得自己都有點無法解釋這種情況。因為這兩種性格的轉換,都在宿主的完全控制之內。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算不得完全的正常。
她沒有學過很多東西,她也不想去學,隨心所欲,愛好也有些扭曲。
比如說,現在擺在她面前的。
有所缺損的,完美肉體。
不是喜歡某個人本身,而是賞心悅目其中的一部分。